蔣明卓嘖了一聲,倒吸一口涼氣,說:“對啊,跟豬似的,睡得可香了,根本醒不來。”

文嘉樂看蔣明卓的手臂一直僵硬著,心中滿含愧疚,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能睡得這麼香,賠笑著說:“那我給你按按胳膊吧,還酸嗎?”

蔣明卓大喜過望,把手伸到文嘉:“你覺得呢?被你的豬腦袋壓了這麼久,能不酸嗎?”

文嘉樂小心翼翼地按上蔣明卓的手臂,蔣明卓表面上十分正經地在聽課,實際上滿腦子都在關註文嘉樂的手,文嘉樂的勁並不大,有點小心翼翼地,但卻讓蔣明卓的身體像觸電一樣,心裡癢癢。

“你用點兒勁兒,你這撓癢癢呢?”蔣明卓終於忍不住了,小聲跟文嘉樂說。

文嘉樂哦了一聲,下手果然用了點勁,跟伺候老佛爺似的給蔣明卓捏胳膊,捏得文嘉樂自己手都酸了,他才小聲問蔣明卓:“還酸嗎?我手都按酸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撒嬌的意味太濃厚,蔣明卓忍不住偏頭看了一眼像小狗討食一樣可憐巴巴看著他的文嘉樂,心中一動,反手握住了文嘉樂的手。

文嘉樂的手很細,因為驚嚇手指微微蜷曲,正在蔣明卓的手心裡扭動。蔣明卓錮住他的手腕,說:“別動,不是累了嗎,給我牽一下就好了。”

文嘉樂掙不過蔣明卓,又不敢在上課的時候鬧出太大動靜,只好任蔣明卓拉著手,沒過一會兒他就覺得自己心跳加速,手心裡也冒出一層汗。

他抬頭看了一眼蔣明卓,蔣明卓像是會讀心術似的用手指撓了一下文嘉樂的掌心,文嘉樂覺得一陣痠麻順著血管一路湧到自己心口,他咬住下唇,讓自己剋制表情。

蔣明卓偏偏要招惹他,他用氣音伏在文嘉:“你很緊張,是不是。”

文嘉樂還沒來得及回話,下課鈴就響了,蔣明卓順勢松開他的手,文嘉樂盯著自己恢複自由的手腕,突然覺得悵然若失。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蔣明卓對文嘉樂都沒有什麼逾矩的地方,他每天送文嘉樂回家,上課的時候偶爾會一邊聽課一邊喝文嘉樂鬧一鬧,但是再也沒有出現像上次那樣拉著文嘉樂的手的情況。

文嘉樂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他覺得自己內心像是很盼望跟蔣明卓有什麼身體接觸似的,雖然他不肯承認,但卻沒有他反抗的餘地。

這樣的心情在某天早晨到達了頂點,文嘉樂那天晚上又做了夢,他夢見蔣明卓讓他去操場跑步,他慘兮兮地在操場上晃了一圈又一圈,蔣明卓還是不叫他停下來,文嘉樂只好哭唧唧裝可憐,蔣明卓果然吃這一套,上去緊緊拉住他的手,文嘉樂還是不想走,蔣明卓只好把他背了起來。

夢裡的文嘉樂在蔣明卓背上一顛一顛的,愜意地不得了,醒來以後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內褲濕漉漉的一片,他光著腳跑進衛生間,脫了內褲以後光著屁股站在洗手臺前反應了好一會兒,直到站得太久屁股涼涼的了,才翻了條新的穿上。

文嘉樂自覺羞恥,把髒掉的內褲在髒衣簍裡挖了好幾層給埋進去,像是埋掉了自己不可告人的夢和綺麗的小心思,這才略微放心一點去了學校。

蔣明卓覺得文嘉樂的狀態十分不對,上課的時候他一驚一乍的,老師讓同桌兩個人討論的時候他也暈暈乎乎,一般這種情況下他們兩個人都會假裝討論一兩句然後就開始嘰嘰咕咕說別的話,可是今天蔣明卓一連喊了文嘉樂幾聲文嘉樂都沒反應。

照理說文嘉樂平時從來不這樣,一旦這樣就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蔣明卓覺得文嘉樂應該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這才躲躲閃閃的,他按捺住心情,一直憋到了下午的體育課。

體育課上老師讓自由活動,蔣明卓平時總是喜歡抱著籃球跟同時上體育課的班級一起組隊打球,這一天卻沒有,準備運動做完以後蔣明卓眼疾手快地逮住了準備偷溜的文嘉樂,把他帶到了操場上。

蔣明卓問文嘉樂:“你今天怎麼回事,這麼不對勁。”

文嘉:“沒有沒有,我沒有怎樣!”

蔣明卓逼近了一點,陰測測問:“真的嗎?如果你敢騙我,我就把你拐到後邊平房裡裡去。”

文嘉樂心想這麼丟人的事情怎麼能說出來,嘴硬地不肯開口,蔣明卓不吃他這一套,果真生拉硬拽把人帶到了秘密基地裡。

文嘉樂對這裡早有耳聞,卻還是第一次進來,進入一個陌生且功能不太友善的房間,文嘉樂有點慌了,蔣明卓趁熱打鐵,故作兇狠地問道:“好好說,你到底怎麼回事?”

蔣明卓兇起來把文嘉樂嚇得不輕,他眼睛一閉心一橫,英勇就義一般嚷嚷道:“昨天晚上夢見你了!”

蔣明卓原本倒立的眉頭鬆懈下來,笑得眼睛彎彎,他揉了揉文嘉樂的腦袋,低下頭,在他額角輕輕地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