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硯受寵若驚,忙在床榻上跪辭段太后的鳳駕。

宇文睿送段太后至宮門外。

段太后登上鳳輦,突地想到什麼,拉住宇文睿的手,“阿睿,你今早散了朝,去哪裡了?”

宇文睿察覺出段太后的異樣,遂多留了個心眼兒:“孩兒……孩兒出宮去玩耍了!”

段太后瞪她一眼,面上表情卻是一緩:“又胡鬧!政事忙,還有空出去淘氣!如今不太平,萬一再有什麼刺客呢?怎麼得了?”

宇文睿展顏一笑:“母后放心,孩兒武功厲害著呢!何況還有眾侍衛暗中保護呢!”

“那也要格外當心才是!”段太后又不放心地囑道,“你如今長大了,時時刻刻都要像個皇帝的樣子。那些朝中重臣的家眷、子女的,不要毫無芥蒂地與之交往!身為皇帝,統御天下,要懂得制衡。當親則親,當疏則疏!”

宇文睿聽得沒頭沒腦,全然不知母后這話從何說起。

她懵懵懂懂地看著太皇太后的儀仗遠去,抬腿就飛奔回坤泰宮內室中。

宇文睿一個箭步衝進來,將景硯摟進懷中,觸手卻是汗涔涔的身體。

景硯因著之前應付段太后,體力本就不支,跪在榻上近半個時辰,渾身的衣衫早被冷汗浸透了,哪裡還有多餘的力氣退開她?

“阿嫂!是不是不舒服?申全!去請施大人!秉筆,侍墨!去熬藥來給太后喝!”小皇帝一疊聲地吩咐著。

無憂對坤泰宮的奴才,吩咐得都這麼熟絡了,景硯頗覺無力。

她在宇文睿的懷裡緩緩搖了搖頭,“無妨。你莫大驚小怪的……哀家只是累了些。”

累了?

小皇帝聞言,雙眼放光,老實不客氣地直接甩掉腳上的靴子,只三兩下就蹭到了景硯的榻上,雙手抱著景硯的姿勢倒是分毫沒變,反倒箍得更緊了。

申全、秉筆、侍墨三人,驚詫的表情都來不及收起,木樁子似的被釘在了原地。

申全特別想自戳雙面:祖宗啊!您還真是越來越……無恥了啊!咳咳……

景硯自來端嚴慣了的,此刻還是當著下人的面,她臉頰登時臊得飛紅,怎奈又推搡不開宇文睿的束縛,恨不得找個牆縫兒鑽了。

“無憂!你放手!”

宇文睿臉皮厚得賽城牆,“不松!我要給阿嫂暖身子!”

她說著,一隻爪子環住景硯的腰肢,另一隻爪子已經摸向了景硯後心的布料。

景硯嚇得冒出一身的熱汗,把冷汗都蒸騰乾淨了。

“嘻嘻!”宇文睿笑得得逞,她發現了,只要自己稍稍用些強力,阿嫂就無力掙扎了。

誰說強來都是壞事兒的?悅兒那小混球也不是全無道理。

宇文睿懷中抱著心愛之人,只覺得比得到全天下都快活。她心中狂喜著,手上卻沒含糊,暗運內力,暖暖的熱力順著她貼附在景硯後背上的掌心,穿透景硯的衣衫,傳遍景硯的全身。

景硯登時感到全身暖融融的,如同置身這世間最溫暖的所在;左胸口那顆“砰砰”狂跳的心臟,也漸漸地平復至往日的節奏……彷彿再次尋回了那個健康無虞的自己;她又一次安然地活在了人間。

這樣的溫暖,她在心裡不停地提醒自己“不可貪戀”,可肉.體早已超越了精神的桎梏,貪婪地汲取著宇文睿給予的每一絲體溫。

“咳!奴婢……奴婢去請施大人!”申全實在看不下去,蹽了。

“額……奴婢去瞧瞧小廚房的午膳備得怎麼樣了……”侍墨深覺這會兒自己還是馬上消失的好。

“那個……那個……奴婢去給主子準備喝的藥去!”秉筆腳底兒抹油,心說在宮裡混,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轉眼間,室內只剩下床榻上的兩個人。

沒有了旁人的矚目,景硯的心神一鬆,眼皮子也沉了幾分。

她想強撐著睜開眼睛,想問問清楚宇文睿這一上午去了哪裡,她還想告訴宇文睿太皇太后所質疑之事。然而,無論她怎樣努力,身體都不再聽她的話,綿綿軟軟的,只想陷入緊緊包圍自己的暖意中,不願清醒。

“硯兒,睡吧。我抱著你……”

景硯的最後一絲清明定格在這句話上,她很想分辯些什麼,卻無力分辯,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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