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琰站起來,眼裡沉靜如水,看不出任何波瀾。“這就不勞侯爺費心了,我此次前來,是奉王爺之命,來問您要些東西。”

章平候抬眼看他“何物?”

陳琰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章平候,章平候開啟一看,頓時愣住“王爺要這些藥材做什麼?”

“侯爺無需多問,還請您及時備好藥材,三日後,在下派人來取。”說罷,從視窗消失不見。

章平候看著那張單子,陷入沉思。這麼大量的藥材,汾王這是想做什麼?他有點不悅,陳琰的舉動完全不露陷,在他身上,自己看不出一點問題。

原以為陳琰來,會跟他說說承王的事,誰知他一句話都不提,這就不太正常。承王來南海,除了要收南海的權,更是要拔出汾王的根。

可陳琰的態度看,汾王似乎一點也不著急,甚至連刺殺的事,都沒提一個字。這是為何?

是汾王胸有成竹,已經有了計劃,還是,出了別的事?章平候捏著那張紙,藉著微光看了又看,還是覺得第一種可能性更大。

那麼汾王憑什麼胸有成竹?

正當他還沒想明白,陳琰又出現在屋內。章平候嚇的差點尖叫“將軍這是做什麼?為何去而複返?”

陳琰面無表情,淡淡道“差點忘了告訴你,我的線人給我傳來訊息,那位褚縣令似乎留有其他證據,蔣騰正大費周章找這個證據。王爺讓我告訴您一句,有些事,還是早作打算的好。”說罷,再次消失。

章平候望著他消失的方向,氣不打一處來。行啊,他還以為汾王真的什麼都不管呢,原來早就安插了人。這話裡的意思,分明是讓他趕緊站隊。否則褚縣令的證據一出現,他肯定沒退路。

一種被人擺布的無力感,讓章平候憤恨捶打幾下床。真是不甘心,他只想好好當他的南海王,為什麼一個兩個都來打他的主意?梁家的人,都他孃的不是東西。

利州城裡再次起了風聲,各路官員耳聽八方,一得訊息,紛紛趕往章平候府。等他們到了,才發現門口早已停滿官轎馬車,一溜排過去,從街頭到巷尾。

木拙站在門口,恭敬的招呼著各路官員。

有人看到好些官員搖頭離開,不覺問身旁人“怎麼回事?那些可都是侯爺的親信紅人,怎麼也垂頭喪氣離開?”

一人搖頭道“誰說不是,我一早就過來了,門一開,大夥兒都著急想見一見侯爺。可都這會兒了,侯爺愣是誰也沒見。”

“不見?為何不見?該不會真被承王的人,關起來了吧?”一人驚異,面露擔憂。章平候可是他們的頭頭,若是他出事,那他們這些小官,哪個能有好下場?

另一人打斷他“你胡說什麼,侯爺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要我看,侯爺不見我們,八成是別的原因。要不咱們再等等,指不定一會兒便見了。”

有這想法的人不少,從早上等到晌午,依舊拍著長龍,非要見見章平候才肯罷休。

木拙微笑著命人招待他們,自己急匆匆跑回落英院,對著逗鳥的章平候道“侯爺,他們不肯走,非要見您一面才行。”

章平候捏捏手裡的鳥食,哼笑一聲“一幫酒囊飯袋,願意等,就讓他們繼續等。這種時候找我做什麼,又了線索不該及時去許容確認嗎?承王殿下可是都失蹤半月有餘,他們聽到風聲,竟然先來找我問情況?”

章平候嗤笑一聲,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他章平候就算被圈禁,也把持著南海的權利嗎?難得裝一回病,好清淨幾分。

誰知一道流言,就讓他的計劃全盤落空。他不用想,也知道這股邪風從哪裡吹來。汾王好手段,以彼之道,還之彼身。他用流言自保,汾王就用流言戳破他的假象。

這下在承王心裡,對他只會更加忌憚。這動他的決心,不會絲毫動搖。

可他什麼都不能做,做的越多,錯的越多。眼下無數雙眼盯著他,他簡直無法動彈。

木拙想明白裡面的關節,也是心裡唏噓。不怕對手太狠,只怪隊友太蠢。

“那您說怎麼辦?總不能這麼幹等著吧?”門外那幫官員,可是做好了堅持一日的準備,有些連幹糧都帶來了。

章平候微微嘆息一下,對他道“你去找個人,鼓動一下,就說既然傳言承王在許容,那就該去許容親自找找。誰先發現殿下,必然是搶到頭功,朝廷必有嘉獎。”

“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本侯這是奉命禁閉,沒有朝廷的允許,本侯仍是待罪之身,怎麼能輕易出來見客?”

木拙聞言,點頭離開。對,汾王不就是想逼侯爺動一動嗎?那就把這幫人都引到許容去。讓他們去折騰承王殿下,將許容鬧個翻天。承王躲在許容看熱鬧,他們可不能坐以待斃,任由這兩個王爺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