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宛針鋒相對,“本宮可沒有要用重刑。”

衛景昭覺出宋採禾的反常,心裡不免有些七上八下,不去理那些口角,沉聲:“你先平身。”然後吩咐下去,“帶嵐秋上來。”

宋採禾斂眉低首,沒人看到她目光裡異樣的神采,“既然嵐秋過來還要一陣子,臣妾有些話,便先了。”

衛景昭輕輕“嗯”了一聲。

宋採禾抬起頭,眼睛裡是前所未有的堅定,出的話一字一頓擲地有聲,“純孝皇后枉死,臣妾要為皇后伸冤!”

此言一出,滿座譁然,雖然聽她先前的話語裡已經隱隱有這麼個意思,但是當真被出來,那又不一樣了。

衛景昭厲聲道:“放肆,你若純孝皇后枉死,有什麼證據?兇手是誰?!”

宋採禾緩緩地偏過頭,眼睛裡有一種異樣的光芒,“害死皇后的,正是當今五皇子之母,瑾嬪傅青梔!”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幾乎所有人都驚呆了,不約而同下意識地望向青梔。青梔看到反應過來的念雲想要起身辯駁,連忙一把拉住她,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宋採禾從來都以自保為上,在滿月宴這樣重要的日子發作,必是有備而來,現在所有的駁斥都不管用,因為她一定有證據。

坐在上首的衛景昭看了眼青梔,有猜忌疑惑,也有震驚憤怒。他厲聲道:“靜妃如此,可有證據?若是汙衊,瑾嬪也是一宮主位,你可知這是何樣的罪名?”

宋採禾篤定萬分,“臣妾知道這罪名會讓人死無葬身之地,但臣妾並非汙衊他人,而是證據確鑿!”她對一旁的大宮女知夏,“把東西拿上來。”

知夏行了一禮,不一會兒便帶過來一隻錦盒。

青梔的眼皮跳了跳,她太熟悉,一瞬間就明白了那裡面是什麼東西。

宋採禾看向衛景昭,“昔日純孝皇后生辰,瑾嬪送了一套赤金嵌流雲紋的碧玉頭面。純孝皇后十分喜歡,好幾次戴出來,不知皇上是否還記得?”

“嗯,朕記得。”衛景昭稍稍回想,便記起自己還曾誇讚盧盈真戴著漂亮。

宋採禾把錦盒的蓋子開啟,裡面赫然就是當初的那副頭面,“皇上,可否傳喚太醫驗證,這赤金碧玉全都另有玄機!”

衛景昭對趙和點了點頭,趙和立刻出去對相子:“急詔,著華進、卜端陽、梁松,三位太醫立刻覲見,不得有誤。”他頓了頓,又道,“若是穆元良在,讓他也來。”

相子豎著耳朵聽了半,知道出了大事,不敢怠慢,趕緊往太醫院一路跑。

趙和進來之時,聽到的是青梔淡淡的聲音,“娘娘這話臣妾有些聽不懂,這不過是一副首飾,能有什麼問題?”

宋採禾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情,“若是臣妾並不知道真相,當真會被瑾嬪這張偽善的面孔騙了去,臣妾是真心疼皇后娘娘,雖然到最後她明白了,卻還盼望瑾嬪能回心轉意,能主動同她認個錯。然而娘娘畢竟沒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