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樣的時刻,一聲幽幽地嘆息忽然不合時宜地響起,“煢煢白兔,東走西顧。”

青梔看向一直安坐的唐思宛。

衛景昭眯了眯眼,也看過去,“安嬪此情此景吟此詩句,是何意思?”

唐思宛的眼裡含了滿滿的淚水,宛如一枝臨風嬌弱的秋海棠,“臣妾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突然想起了皇后娘娘。猶記娘娘在時,賢德善良,澤被後宮,縱然現在安穩了下來,臣妾還是想,‘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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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景昭聽聞此話,也被勾起了層層疊疊的傷感,一時無言。然而這話對白初微實在不友好,畢竟如今後宮是她管著的。

青梔見初微雖然不動聲色,卻飲盡了杯中酒,情知她心中並不好受,剛要出言打個圓場,那邊啟和忽然道:“母后在時,對兒臣亦是慈愛寬和,兒臣希望母后雖已薨逝,但可以瞑目九泉。”

這話得就有些滲人了,衛景昭皺了皺眉,“瞑目?”

宋採禾趕緊道:“皇上,是臣妾有時在啟和麵前唸叨,他學了去,請皇上別和孩子計較。”

衛景昭沉靜地看著,“你當著啟和這些話做什麼?”

宋採禾抿了抿嘴,唐思宛卻把手中的杯盞輕輕磕在桌上,一聲不大不的脆響,“當著皇上的面,靜妃娘娘猶猶豫豫,是在懼怕些什麼?”她眼波流轉,“皇上就是咱們的,有什麼心裡話出來便是了。”

宋採禾卻不是在懼怕,面對著恍恍惚惚的燭光,以及衛景昭凌厲的眼神,她的耳邊驟然響起來當初盧盈真虛弱卻帶著恨意的話語。

“不能現在發作,她懷著孩子,皇上不會罰她,等到孩子生了,事情也淡了,懲罰定會從輕。不如先積攢著,讓皇上的那股子新鮮勁兒淡了,再拿出來這件事,她便無力翻身。”

念及此,宋採禾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到綺華宮大殿中央,伏地道:“皇上能否讓皇子公主們都先回避?臣妾有要事啟奏。”

人群中一陣騷亂,都竊竊私語著平日裡安靜賢惠的靜妃似乎變了個人。

衛景昭本來歪在御座上,此刻也直起了身子,嚴肅道:“靜妃想什麼?”

宋採禾叩首,“此事涉及宮闈隱秘,那人手段惡毒,恐教壞孩子,求皇上讓皇子公主暫先回避。”

衛景昭沉思了一會兒,“來人,把孩子們都先帶回宮。”

明豔卻昂著頭道:“如果此事涉及母后,兒臣想要旁聽!”

衛景昭剛要否決,明豔悽楚地跪下,“父皇,兒臣痛失母親,已經沒有別的要求,只想聽聽靜母妃所,這樣也不可以嗎?”

畢竟是自己從疼到大的長女,衛景昭見她這般,也不好再拒絕,只得:“你坐到柔貴妃身旁,不許胡亂插嘴。”

等其他孩子都走後,宋採禾又一次叩首,這才道:“臣妾在啟奏之前,想問問皇上,當初御膳房的宮女指認瑾嬪身邊的嵐秋將蘆薈汁水下到純孝皇后的膳食中,這事可有結果了?”

衛景昭看了趙和一眼,趙和知意,向前一步,“回靜妃娘娘的話,奴才已派人審問嵐秋,然而這三四中,嵐秋並不承認做過此事。”

青梔見涉及自己,早就想要出言,聽到這裡,便開口道:“既然如此,趙公公,嵐秋能否回錦繡宮了?”

趙和恭敬地:“自然可以,按照慎刑司的審訊程式,嵐秋還要在裡面再呆三,期間會有人去搜查證據,等確認嵐秋無辜,自然就能放回去了。”

宋採禾靜靜地聽完了,忽然問:“不知可用刑了?”

趙和麵露難色,“回靜妃娘娘的話,因嵐秋將會是未央宮的掌事宮女,奴才不敢輕易動刑。”

唐思宛從來是大方可親的模樣,一時沒忍住,冷冷地嗤笑,“本宮怎麼這些什麼都沒有問出來呢,那嵐秋是宮中的老人兒了,心智堅定,便是用刑都未必會承認,何況趙公公如此懷揣私心,有意偏袒。”

趙和原是因著衛景昭和青梔的意思才不用刑,這會兒更不好頂撞反駁,只能嚥下這口氣,“是奴才的不是。”

念雲心疼青梔被針對,當即道:“重刑之下必有冤獄,安嬪娘娘向來心善,想來也不會樂見宮中出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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