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逾矩

衛景昭皺了皺眉，“你的位份與一宮主位相去甚遠，入宮時間也很短，就算朕同意了，怕是太后也不會同意。”

雲彤垂了垂眼眸，“可是沁婕妤也還不到一宮主位的位置，也只入宮不過兩年，卻撫養著五皇子。”

“那能一樣嗎？”衛景昭一時不妨，脫口而出，見到雲彤驟然黯淡的臉色，這才改口，“朕的意思是，沁婕妤是德孝皇后的親妹妹，而德孝皇后侍奉臣許久，從朕封王開始，便不離不棄，有個孩子是德孝皇后的心願，朕讓沁婕妤撫養五皇子，是為了慰撫德孝皇后的在之靈。”

雲彤的桀驁不屈在那一瞬間顯露了出來，“不見得？嬪妾怎麼聽，那是五皇子的生母瑾嬪娘娘要求的呢？”

衛景昭被這話梗了一梗，帶著幾分惱怒：“自然，這也是朕答應瑾嬪的。”

雲彤直接了當地道：“既然皇上能答應瑾嬪，讓當初還是充儀的沁婕妤養皇子，為什麼不能為了嬪妾開一面呢？皇上對嬪妾的心意，應當不比對瑾嬪的少？”

衛景昭直視著她，眼眸裡有些冰冷，“朕這些時候喜歡你，喜歡的是你話少，可是今看起來，你逾越的未免太多了。”

雲彤愣了愣，她在家裡是獨生女兒，父母如珍似寶地疼愛著，入了宮來，雖然一開始風頭不如柳亦容，最後也徹底蓋過了她，獨得皇上青睞。如今運氣好又有了孩子，自然是老爺都覺得順理成章，她甚至覺得，自己就是皇帝的妻子，得到的也是帝王真心的愛意。

她一直以為，衛景昭對她是如同父母對她一般，永不會更改的。而且衛景昭是那樣溫柔的一個人，雖然是高高在上的子，卻一句重話都不曾對她過，久而久之，雲彤陷入了自己編織的夢境裡——眼前這個人就是良人，是枕邊的夫君，不管雲彤提出什麼要求，他都一定會滿足。

所以衛景昭出那句話的時候，雲彤的世界幾乎坍塌了。

“皇上……皇上，只是喜歡臣妾話少？”喃喃自語，眼中的神色是幻滅的。

衛景昭也反應過來，面對一個為自己生兒育女的女人，他竟然沒有忍住脾氣，這著實不應該。且追根溯源，是因為雲彤提起了傅青梔。難道過了這麼久，他還沒有放下？

不，這不可能。

調整了一下心態，衛景昭溫柔了語氣，“進來國事繁忙，朕不心對你了那些話，不是本意，你別掛在心上。”

雲彤輕輕點了點頭，卻有強忍的淚水不心流了出來。

“別哭，朕該心疼了。”衛景昭有些頭痛，但還是抬手為她拭去眼淚，“你的位份尚低，資歷也淺，朕不好太過逾矩地把孩子強留在你身邊。不過朕也不把他給別的妃嬪撫養，只放去翊陽宮，為他挑幾個好的乳母和太監，你想看隨時都能去看，這樣可好？”

雲彤見衛景昭讓到這一步，也感到確實是極限了，只得頷首：“就按皇上的辦。”

可是下沒有不漏風的牆，這件事傳到其他人的耳朵中，不免就要嗤笑她，覺得這個雲貴人，也忒把自己當回事了。

在這樣的情形下，雲彤覺得自己的丟人委屈，都是傅青梔賦予的，實在是難以下嚥這口氣。

這柳亦容又來看她，言語間似有些遺憾，“貴人雖然是傲氣的人，但我與你同時進宮，多少也有些情誼，聽到外面的人那樣你，心裡當真不是滋味。”

雲彤多少也聽了些風言風語，但好面子的她還是忍不住問：“那起子嚼舌根的都是些人，他們又了些什麼話？”

柳亦容也不隱瞞，嘆了口氣，“她們貴人你再怎麼樣，哪怕使盡渾身的解數，也比不上出雲閣裡那位的一個指頭，甭比不上當年的盛況，就是現在也遠遠不如。”

覷見雲彤的臉色越發難看，柳亦容又道：“除此之外，她們還，子憑母貴，瑾嬪娘娘就算在出雲閣裡，那也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五皇子的風頭將來一定蓋過其他所有皇子。”

“胡八道。”雲彤冷笑了幾聲，“如果她當真那麼受皇上喜歡，怎麼還會被禁足？五皇子怎麼會給被人養？”

“誰不是呢。”柳亦容的臉上卻有些擔憂，“可是也有一種法，的是瑾嬪娘娘可以操控六宮，不然為什麼沁婕妤之前只是一個的充儀，不過是瑾嬪娘娘提了提，皇上就連升她兩階，不就是為了給五皇子找個位份高的養母麼。”

雲彤氣極反笑，“瑾嬪是個什麼東西，進宮這麼久也不曾見過她，連柔貴妃娘娘提起她時，都不願多，可見宮裡的人都覺得她毒辣不詳。若我是柔貴妃娘娘，絕不能容忍宮中有這樣的渣滓存在。”

柳亦容蹙著眉，帶著淡淡的憂愁，“若對瑾嬪娘娘的不喜歡，我自然比貴人更甚，他們都我與瑾嬪娘娘長得有幾分相似。現在皇上也不常翻我的牌子，焉知我不是受了她的拖累？”

雲彤倒也不傻，只是有些自負，聽過這話便瞥了她一眼，“既然如此，婉儀為什麼不盡量打扮得同瑾嬪不一樣？就連我都聽了好幾次，婉儀的衣著打扮以至於妝容，都與當初的瑾嬪很有些相似。”

柳亦容撇了撇嘴，倒還是大殿上那一副活潑伶俐的樣子，“宮裝來來回回就那麼些樣式，宮中的宮女，綰髮、梳妝，都是一樣的被訓匯出來的，能有什麼新意。那些人不過是看著我長得與她有那麼一點像，便把這事誇大了好幾分。”

見雲彤還要話，柳亦容忙又道：“可惜啊，我不得寵，家裡也沒有什麼本事，能讓我躲開瑾嬪的影響。我只是心疼貴人你，好不容易取代瑾嬪得了皇上的喜歡，懷了孩子，旁人就你是在走瑾嬪的老路。恐怕到時候六皇子出生，也要活在五皇子的陰影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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