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祭拜2(第2/2頁)

偷偷的留在這是不可能的，以朝熙的修為一定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南修不想放棄這個機會多瞭解一下便宜師父的事，最終選擇了站到瀑布頂端，俯視探究看著地上的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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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位置很高，加上有震耳欲聾的水聲做掩護，師父不會注意到他，只是這樣也聽不清朝熙在說什麼。

朝熙看著眼前的墓碑，眼神中是掩不住的思念。

“江沅，如果你要在，該多好，我想告訴你我成仙了……”

“你說我當時妖不妖，仙不仙的，你為什麼就那麼固執的護著我呢？”

“你總說要把我養的肥肥胖胖的然後吃掉，所以你不允許我成一個真正的妖，也不允許別的妖傷害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嗎，可我……卻為你招來那麼大的禍患……”大到以你的死亡為代價。

朝熙一百多歲流浪時遇到過一隻兩千多歲的狐妖，那狐妖一開始想要吃朝熙，後來卻又把她當成寵物一樣養在身邊。

那隻狐妖就是江沅。

朝熙每次問江沅為什麼不吃她時，江沅總解釋說要等她再大一些，精氣更足一些再吃，可朝熙分明知道江沅沒有這個意思，每當其他修為高深的妖族要吃她，江沅總是一副老母雞一樣張開翅膀護著她。

她無數次說想成妖，這樣別人也不用惦記她了，江沅卻永遠不同意。

他說當妖太弱了，沒有魔道的痛快，沒有仙道的自在，沒有鬼道的偏安一隅，沒有神的高貴，更沒有人類輪迴轉世的獨特天賦。

你修道，同族說你裝模作樣，你幹壞事，正道說你不學好要除你，總之一天天是怎麼悽慘怎麼來。

所以江沅告訴她不要當妖，哪怕再不喜歡當神仙，也得當，江沅沒那個能力引導朝熙開仙智，只能維持著朝熙不仙不妖的模樣。

朝熙跟江沅生活了四百多年，在她眼裡只有這四百多年才足夠分量稱得上真正的“相依為命”。

跟朝熙她娘整日的哭哭啼啼不同，江沅是個很頑強的人，被人欺負了永遠是要努力修煉找回場子，被人羞辱永遠是灑脫自如羞辱回去，朝熙不可否置她的一些性格受江沅影響很多。

可為什麼這麼好的一個人，要因為她而死呢。

她還記得江沅得了吃食，永遠會先分她一大半，她還記得她被修為高深的妖族發現，江沅永遠讓她先走，她還記得江沅偶然得到一塊千年玄鐵，神氣活現的說將來一定要找煉器仙給他鑄一把絕世好劍，要成為妖族赫赫有名的劍客。

朝熙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回憶導致的心臟如刀絞般的疼痛。

她現在不用吃東西也不會餓死，她現在萬年以下無敵手，那把好劍也出世成了“卻邪”，為什麼最重要的人就不在了呢。

朝熙靜顧墓碑，空氣自成哀默。

“要不是因為那年我被傻逼爹帶走了，我真的很想跟你說我就是想當妖啊……”

“要不是因為我，你怎會被人刁難……”

“要不是因為我走了，你沒有幫手，你才被人逼害……”

這世上有好多的“要不是”，於朝熙來說卻沒有一個“要是”。

“年年同你來說這些，你大概也心煩了吧……”

“不過今年有特別的事情，我收了個新的徒弟，”朝熙露出一抹微笑：“他跟你一樣也是狐妖哦，最重要的是他額頭上的花紋跟你很像，不過也有點不一樣，他的紋路帶點金光，你的就不一樣了，就是紅色的，那麼好看……”

“你說你們狐妖是都流行這些嗎？還是……真的是緣分特意給我一個懷念呢？”

朝熙的聲音在瀑布的水聲中消匿，似乎是回憶停止了，她的神色回覆了平日的清明。

許久……朝熙抬手覆上墓碑，悲慼無限道：“江沅，我走了，明年再來看你……”

江沅剛死的那千年，朝熙自責不已，只收了他的屍骨葬在這兒，一直沒來看過，等到兩千九百歲那年，朝熙替江沅報仇後，每年就都會來這兒同他說說話。

她跟江沅的感情不算親情，也夠不上愛情，要說友情又超出其太多，朝熙不知道怎麼形容。

但這一生真的大概再也遇不到這樣的一個人了，他不求回報的保護你，又不留餘地的愛護你，只希望你過得好。

不過沒關係，你給我的東西，我也會給我徒弟，大概就像當年你對我做的事情一樣，留一個延續……

你說要做一個善良的人，我會聽話的，朝熙在心裡默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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