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食情慾追問道:“你的寄生不可能祛除,祂就算收不回你身上的力量,但極天域阻止不了祂吸納世間邪氣,待到祂完全蘇醒時,祂就會立刻佔據你的身體,屆時神魂俱滅...”

祁天闕緩緩走著,聽到他說這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你只管好好待在這法陣裡不被祂找到興許還能多活些時日,省的出去被祂抓了,給我徒增麻煩。”

“這些你是不打算告訴她了?”食情慾話音未落便覺喉間一緊,祁天闕強大的精神力淩空遏住了他。

祁天闕再次警告道:“你也最好將這些爛在肚子裡,否則我隨時幫你閉嘴。”

快走到門口時,忽然聽見食情慾沙啞的笑聲,他頓住微微側目,見食情慾竟然躬身一拜,恭敬道:“恭喜魔君,重獲人性,若是當年恐怕我此刻已經人首分離了。”

祁天闕的扣著門的指尖順著粗糙的石門摩挲著攥成拳,這指尖像是有股力道,將他往日鑄就的冰牆戳得寸寸龜裂,在得見天光那刻徹底倒塌。

我本非惡鬼,

奈何多磋磨。

他沒有回應他,徑直走出了門。

在此之前,道不同拽著虞今朝出了地宮,目光掃過她腰間雙魚掛墜時驟然一凝——黑魚的尾鰭已盡數染白。

他眉心蹙起溝壑,沉悶道:“白玉靈根覺醒之事我已經全然知曉。”

虞今朝頷首。

道不同壓制飛升、奔走下界,為的便是鏟除邪種禍患,這件事對他來自然是天大的好事,怪不得他連夜奔襲而來。

但他接下來的話,卻是虞今朝沒想到的。

“千萬人的命是命,一個人的命也是命。”道不同負手而立,說這話間似真有仙風道骨一般,“若非要以一人性命換眾生生機,這般救世毫無意義。”

虞今朝倏然抬眸,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況且...”道不同從袖中抖出一卷泛黃古籍,“上古大巫曾以巫鎮之術遊歷三千世界,其中便有白玉靈根覺醒之界,書上記載,大巫的神魂停留觀測,但那界終究還是難逃覆滅。”

虞今朝讀著上面斑駁的字跡,不像作假,“所以天道借力白玉靈根,也未必十拿九穩?”

道不同點點頭,“我已傳訊師尊,在此之前,你萬不可再妄動白玉之力,以免加速覺醒。”

雖言辭生硬,但字字句句皆是為虞今朝考量,她自是聽得明白。

只是...

“呵呵。”虞今朝訕笑了下,將一股壓抑了許久的白玉之力釋放了出來。

其實先前在石室中對抗邪種時,她已然用了覺醒的白玉之力,若非如此,單憑巫鎮之術扭轉記憶中的戾氣,豈能輕易擊退邪種?

只是這幾日與祁天闕形影不離,她一直壓制著這股力量,生怕他察覺端倪,此刻四下無人,索性不再遮掩。

霎時間,白芒大盛,黑魚半身盡染霜色。

道不同看著一時語塞,胡須顫動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話來,“讓你離那小邪種遠些!你偏不聽!”

虞今朝笑而不語,任由他絮絮叨叨數落其中利害,直到祁天闕踏出地宮,道不同才悻悻住口。

其實道不同也就是過過嘴癮,他清楚兩人的羈絆,以如今兩人修為,這世間也沒誰能棒打鴛鴦了,他只是無奈,怎麼偏偏是他們?若非一個天道化身一個邪種寄生,本該是修真界最令人豔羨的一對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