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父父子子(第2/3頁)

謝端拱手：“兒臣遵旨。”

從皇宮出來，謝時和謝晚早已熟睡，他們被乳孃抱著，嬤嬤守著坐另一輛馬車。謝端和李不虞正好在馬車上商議謝曜文師父的人選。

左家三房小公子——左許，鄉試解元，文采出眾，為人淡泊，再過幾年該是進禦史臺的。

江南方氏弟子——靳昭之，江老太爺的徒孫，隨方如晦一道進京，李不虞見過一面，與嚴辭的性子倒是有幾分相似。

景王府幕僚——錢騫，去歲的進士，才學一品，但為人古板生硬，不慕名利，不適官場，受景王知遇之恩，從前也指點過謝曜。

三人風格迥異，文才各有所長。

“都是好的，但需挑個合曜兒脾性的。”李不虞知道謝端是刻意挑這些出身不顯的年輕仕子，畢竟要去北境待三年，這意味著要錯過一次科舉，但品性和才學卻不能差，因為謝曜是皇長孫。

謝端：“還得膽子大些，若真起戰事，得穩得住。”

北境的訊息未曾停下來過，大河戰事報得極為簡略，京中只知“地動”“開戰”“混戰後得勝”，李不虞的父親李信請旨再撥新草，和馬匹，還要重修大河城牆，固防等等。

尋常文官未曾親歷戰場，總要選個沉穩些的。

思來想去，兩人最終選定靳昭之，十日後讓他隨新的糧官一道出發。

北境開戰，訊息漸多，糧草訊息傳來的那兩日李不虞一日未眠，重新估算所需糧草，細細擬定賬單，次日清晨只喝了一碗粥便往戶部尚書府去。

後大河又疑心意象，上官將軍謹慎也一併傳信來京都，李不虞尚未翻找出往年舊例，大河便開戰了。戰報八百裡加急，三日一到。

戰報到，李不虞在書房細細研讀，商議對策，三日擔心憂思過去，新的戰報便抵達京都。連著半月，李不虞幾乎都埋首在戰報中，夙興夜寐，周身都是冷硬氣色。

他忙於戰報，謝端在東宮的時候便會親自端著飯菜過來看著他吃。

因為常安的彙報。

“殿下今日只用了一餐，點心用了一碟子，熱茶也不叫送，晚間還為提神灌了一壺冷濃茶。”

“殿下今日用了兩餐，吃得很急，燙到唇舌也不肯叫太醫。”

這樣的彙報謝端總是蹙著眉聽，然後用戰報掂量著前線狀況，在不那麼緊急或者李不虞連著兩日不曾好好用飯的時候，他就親自端著飯菜進書房，陪他用飯，然後陪他熬著。

頭一回，李不虞沒有覺察出來。

第二回，謝端吃完飯只是叫人進來收拾，又叫常安拿來公文奏報，李不虞便察覺不對。

但也只是溫聲道：“我再看一看便回房睡覺，你不用在這裡陪我。”

謝端也不管他是真心還是敷衍，自顧自看著：“你看你的，等你看完我大約就困了，若是困了自然會去睡。”

結果，直到人定，兩人誰都沒有放下手中的筆。

幾次三番，李不虞發覺謝端眼下的淡淡的青黑，終於心疼，敗下陣來：“今日不看了，早些回房休息吧。”

謝端見他放下筆，才跟著放下公文，語氣淡淡：“好吧。”

一物降一物，也就是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