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勝敗常事(第1/2頁)

第60章·勝敗常事

十日後，景王謝翊啟程，景王妃帶著小皇孫繞道景州，接到安虛娘子後會在景州之外一百裡的昭定城與景王彙合。

李不虞出城送行，謝曜抱著他紅了眼眶：“曜兒捨不得你。”

李不虞輕拍他的背，溫聲安撫，又帶著些調皮：“那曜兒還是不去了，我帶你回東宮去。”

孩子又搖頭，回首看向自己的父母，露出這幾日少見的稚氣來：“不行······”

“那便去，去看山看水，畫下來。”李不虞捏他的手，視線投向出京的漫漫長路，“輿圖在案上都是假的，你去走過一些才會明白。”

謝曜疑惑：“明白什麼？”

“走過山水方能成就胸襟廣闊，好男兒當行萬裡路。”不等李不虞答話，謝翊整頓好妻子的車馬，驅馬過來伸手摸兒子的腦袋。

李不虞和謝翊對視，彼此一笑。

精巧的兩塊令牌遞過，金色虎紋，銀色龍紋。

李不虞介紹：“金虎衛一百，跟隨殿下。銀龍衛一百五，跟隨王妃。這些護衛都出自禁軍，祖上都是宗室，只遵令牌與殿下之令。”

在京城幾番變故後，皇帝將禁軍與京都衛交與李不虞整編，連同京都衛的姚恆也受過李不虞指點。京都防衛、皇宮守護都極重要。金虎衛的前身是虎衛，李不虞挑選精銳，重編禁衛，成了如今的金虎衛和銀龍衛。但皇城中，宗室也罷，重臣也只知禁軍重編，並不知重編結果。

謝翊接過令牌，這是他第一次知道這兩支隊伍的名字。

利劍出鞘，初露鋒芒。

這是他的父皇對他的重視，叫他喉哽心熱。

車馬聲聲，直至叮當車鈴隱沒在長路盡頭，李不虞勒馬轉身，往京都城門去。

馬車上，謝曜依偎在母親的懷裡，手上拿著小小的輿圖，細細地看著，史潤盈抱著兒子，從馬車窗簾若隱若現的縫隙中看著丈夫馬上的背影。

這一遭還是因為史家，還是因為她的父親為官不正。

何不叫她心酸難耐，若不是史家的拖累，他的丈夫才行兼備，受陛下看重，受太子信任，哪裡需要攬下送糧的差事。

出京都境後，車馬暫歇在一處溪邊平坦之地。

孩子心性純良，謝曜還在看他的輿圖，直到他父親走過來才抬起頭。謝翊問他在看哪裡，小少年指著北境的諸城，其中便有寧朔和大河。

謝曜仰頭看父親：“爹爹，咱們要去寧朔和大河嗎？”

商道之始，繁榮之源，謝曜又喜愛李不虞，這兩座城池在東宮書房的沙盤中他看過好多次，所以一直記著，牽掛，滿心好奇。

謝翊：“是，我們還要跨過寧朔，去北境大營。”

聞言，謝曜眼中光亮更盛。

寧朔之外是大境，再北，就是北夏的草原，西北是西域。

圖木舒已經是烏恩和李信盯上的肥肉，但紮達爾汗再蠢再不聰慧也不會在一次失利後全無防備。李信老謀深算，行了一招圍魏救趙。

“圖木舒此刻防備必然森嚴，你我兵分兩路，一路佯裝去庫葉，一路去沙雅。重兵埋伏在大河之外，紮達爾汗一慌，便直攻圖木舒。”

李信計劃很快，兩人是在馬背上說的這些，烏恩才聽前一句便猜到後面的計劃。

策馬揚鞭，一騎絕塵，朗聲道：“日落彙合，入夜總攻！”

李信沒回話，打馬一呵，身後跟著烏泱泱的隊伍，聲勢浩大地繞過圖木舒直攻沙雅。佯攻、掉頭、迷煙，這樣的招數並不高明，只是庫葉尚未籌備完全，昭日格和達哈王手上的兵也散。李信賭的便是昭日格沒有足夠的兵才隱忍不發，遍地開花的攻勢最合當下情狀。

日上中天，李信的兵毫無掩藏的意圖，幾乎是大搖大擺地從圖木舒南側繞行。

轟鳴的馬蹄和毫無停留的架勢讓紮達爾汗也懵了，頓下嘴邊交代的鞏固城防的事，著人去打探訊息。可他依舊遲一步，李信和烏恩怎麼會沒有料到，一路上直接將三城之間的聯系馬道，通訊山路都堵成水洩不通。

烏恩一路疾行，她的馬更快，算著時辰逼近庫葉城。

庫葉告急，沙雅告急。

城中的達哈王一時亂了陣腳，想找昭日格，卻捨不得手上的兵，直到昭日格請他過去商量對策，他才將手裡的兵調派給他。表面放權，卻又塞過去兩個副手，名為監軍實則監視。

昭日格沒有接到圖木舒的報信，心知已被李信和烏恩截斷。

嚴守城門，卻左等右等也不見烏恩動靜。

天色愈暗，疑竇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