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東牆西牆(第1/3頁)

第59章·東牆西牆

昭陽殿外。

褪去稚氣，已有些少年模樣的小皇孫端立階前，神色間有幾分憂愁，時不時抬頭看向殿門，與福內監對上眼時溫溫一笑，又垂眸立定。

不到一刻鐘，太子殿下的步輦出現。

謝曜面上露出些喜色，著急向後看去，見第二乘步輦，迫不及待地邁開步子迎上去。

小跑幾步，隔著些距離站定，拱手問安：“侄兒謝曜，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在宮中，謝曜總是更守禮些。

一聲免禮後，步輦簾子被掀開，謝端瞧他一眼，命人放下步輦，他同李不虞一前一後地下來，走向謝曜。

“這是怎麼了？”見他神色不十分安寧，李不虞伸手招他過來，揉了揉他的腦袋，笑著同他說話。半月不見，謝曜長高了些，年後請了文武師父在景王府教導課業，人越發成熟穩重起來。

謝曜只道：“父王還沒出來。”

說罷，幾人一道往昭陽殿去，謝端讓侍從不要跟那麼近，謝曜才壓低聲音開口。

“祖母病了，請旨想要回鄉靜養，父王······父王是來請旨的。”他說祖母，是謝翊的生母，從前的史妃，如今的安虛娘子。

李不虞疑惑：“安虛娘子應當是在你父王的封地景州清修，病得重嗎？”

謝曜搖頭：“不知，父王是想親自去送，可能······可能還有些別的事，我不清楚。但是父王近日神色凝重，母妃還偷偷哭過一次······”

謝端和李不虞視線交彙，都在想會是因為什麼。

到殿門，福內監問安後將他們引去偏殿稍坐，說是陛下的吩咐。這架勢便是正殿內要長談，謝曜越發不安起來，吃茶的時候險些燙了自己的嘴。直到殿外傳出聲響，謝曜迫不及待地出門去看，果見謝翊正從那邊出來，他忙不疊地迎上去，父子倆險些撞上。

謝翊：“這是做什麼。”

斥他不夠穩重，但語氣還是溫和的。

謝曜站好，面上訕訕。

隨之出來的是謝端和李不虞，謝端在謝翊要問安前就上去抬住他的手：“不必如此。”

李不虞進宮是有北境的軍情事宜要奏報，他曾是北境軍的少帥，又徵戰沙場多年，如今還是皇室一員，所以北境的訊息多是彙總到他這裡，再由他來昭陽殿奏報。

福內監：“太子妃，陛下還在等著。”

謝端便道：“你先去，我同皇兄說會兒話。”

李不虞點頭，跟著福內監過去。

偏殿中，謝曜挨著謝翊坐下，神色間雖然平和了些卻還是有憂愁，謝端和謝翊兄弟也許久沒見，便由景州的安虛娘子開了口。

“史娘娘若是身子不好，不如還是接回京都修養，京中太醫多，歸鄉路程顛簸，且樂原良醫終究不多。”

謝翊聞言喝茶的手頓了片刻，低聲開口，有沉有痛：“池魚思故淵，母妃她時日無多了······”

她不是想回鄉，是想落葉歸根。

從史家小姐，到史妃，再到安虛娘子，她一生四十年已經耗盡氣力和心血，即便帝後再寬仁，她也無顏安葬到京都妃陵之中。樂原是她的故鄉，她想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