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紫金之礦(第1/2頁)

第56章·紫金之礦

草原迎來初夏，水草豐茂的哲沁湖邊滿是長調和牧歌。

格日樂放走小向導阿昌，阿昌不知要去哪裡，但是走之前問了格日樂的真名。她已經被烏恩調派到謝珞身邊，不再跟著隊伍東奔西跑，成為王帳中最高階的護衛。

這不是一個好訊息，新王調派親信來到王帳，老王已日薄西山，時日無多。

王庭中並無異議，因為烏恩·巴雅爾已經證明自己的能力，她像是草原上新的太陽，會帶領北夏族人過上更加富饒的生活。

謝珞抱著劄木走在草原上，老王已經正式宣佈將劄木交給謝珞撫養，公佈這孩子的姓名劄木·巴雅爾，大祭司賜福，這個小小的胖乎乎的嬰兒會成為北夏新的王儲。

他的身體恐怕等不到大婚的時候，他要替女兒掃清王庭中最後的阻礙。

烏恩這些時日只回過一次王庭，她一直在追擊昭日格舊部的蹤跡，與李信查到庫葉城的烏蘇花之後便兵分兩路，她繼續追，李信設法面見西域王。

西域王都——雅什城。

西域王藉助北夏軍隊對昭日格的追查和大盛軍隊對於商道的清理，在初夏時節終於突破重圍，將雅什城外圍達哈王的軍隊破開一道口子。得到訊息的李信乘勝追擊，達哈王虛有其表的軍隊在大盛鐵蹄下潰敗逃散，李信率部在雅什城外紮營。

一個時辰不到，西域王身邊的都管親信趕到。

“拜見大盛的護國公，西域的天神護佑您。”

李信點點頭，算是回禮，然後從他手中接過一個信筒和水晶瓶。

瓶子裡是黑漆漆的幾塊東西，像石頭，比石頭脆，有不少碎渣，他看向都管：“這是什麼？”

都管毫無隱瞞：“這是庫葉城地底下的東西，是從達哈王府上搜查出來的，還有北夏昭日格和他往來的信件，這就是他們交易的籌碼。”

聰明人無需多言。

昭日格能說動達哈王謀反，不單是用自己這個窮途末路的老將，還有他查出來的庫葉城下面的礦産。

都管補充：“信筒中的是達哈王兒子的供詞，裡面應當有將軍們用的上的東西。王命臣下轉告將軍，西域王族已將達哈王除名，王以天神之名，以西域皇族先祖起誓，他在位期間絕不會背叛盟友，必然竭力相助。”

聞言，李信將視線看向那名都管，又抬頭，看向不遠處的王都城門。

似乎在透過城門看傳聞中那位年紀不大受困雅什城的西域王，“在位期間，永不背叛”這個承諾很誠懇，很聰明，是承諾也是威脅。

達哈王已經是註定的敵人，大盛和北夏的盟友只能選這位西域王。

同時，大盛和北夏也會成為他的防線。

李信收回思緒，沖著王都行了個禮：“請轉告，大盛護國公李信承情，問安，西域王今日的相助大盛北境軍必不會相忘。”

夜色四合，營地上燃起篝火，雅什城中送來很多羊和餅，還有幾車葡萄酒。

上官將軍到的時候正好瞧見李信擺手拒絕一碗葡萄酒，他上前接過，徑自一氣兒喝了半碗，然後對端酒來的小兵道：“不用問你們大帥，他規矩多，行軍駐紮都不喝酒的。”

小兵一笑，機靈地又給上官將軍滿上。

上官將軍欣慰地拍拍他的腦袋：“小子有眼色~”

小兵出去，李信才看向他：“疾馳半日，一下馬就喝酒，一把年紀也了也該悠著點兒。”

“喝了幾十年了，改不了咯~”上官將軍鬍子已經花白，笑起來卻很有生氣，他一輩子只知道打仗，沒有成婚也沒有子嗣，上官家在京都的體面一半靠他撐起來的。

今年整六十，也不肯回京養老，說是家裡唯一的侄兒在內閣混慣了，滿嘴文縐縐的，他實在是不想在京都日日聽人嘮叨，說什麼都要賴在北境大營。

李信知道勸不動，便拿出西域王送來的東西。

一見那水晶瓶，上官將軍便放下酒碗走過來，李信目的達成，將瓶子遞給他細看。北境和西面從前就滿是商道，商人走南闖北，寧朔、大河總能見些稀罕玩意兒。金玉、銅鐵都算尋常，大盛境內也不少，但是煤礦卻極罕見，同其他礦産相較煤在地底極深，開挖時又不得見火星，凡有一點便容易燒起來。

北夏曾有兩處煤礦，一處極小，另一處則因出過大火而被大祭司認為是天罰。

但即便如此，那處礦産賣出來的錢正建立起天鷹軍。

細細看過，上官將軍確認：“就是那東西，北夏老王挖出來時叫紫金也叫烏金，大盛也挖出來過，就是極小。緊供著宮裡，工部也討來不少，供著火銃和攻城火車。”

李信看著庫葉城的輿圖：“庫葉城很大，底下的礦即只一丈厚也抵得過大盛的那個。”

上官將軍聽出他語氣中的擔憂，放下水晶瓶湊上輿圖細看，帶繭的手指粗粗丈量後才開口：“大盛地勢低，記得當年是挖了百來丈，庫葉地處西北，山高地厚必然要挖更久。”

挖得久便要更多人力物力，還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