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久旱甘霖(第1/3頁)

第22章·久旱甘霖

回到皇城，陛下賜下一道賜婚聖旨。

卻不是北夏公主烏恩，而是左大學士的嫡幼女與新科進士陳懋，陳懋是史家門生，此次春闈二甲第四名。

陛下此次親閱了一二甲前十的卷子，陳懋雖為二甲，其中一句“生民立命天地，君王承命於天，為父母，為主君，當佑民於天地。”陛下低吟一遍，親賜了七品侍禦史，單看官位和皇恩可堪比肩一甲。

陳懋祖上也曾入仕為官，只是到他父親一輩沒落，而他這一遭，卻是青雲再起。

只有史家吃了啞巴虧，因為陳懋本是史家想要招攬的人才，史大學士私下暗示過多次，想將庶女嫁給他。

柳鶴是最擔憂的一個人。

“老師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史家四姑娘雖然史庶女，門第卻也夠高。雖比不上左大學士家的小姐，但終歸情分上不同······”

“子熙啊，陛下這賜婚真是將你架在火上烤啊！”

柳鶴急得什麼似的，陳懋卻淡淡道：“慎言，陛下的旨意，你我臣子怎能妄議。”

“你怎麼如今像是轉了性子似的？”柳鶴覺得他像是換了個人，從前隨心而言，連老師都敢頂撞，如今卻清醒剋制，大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味道。

陳懋：“人總是會變的，從前在書院樊籠裡，未見世道未見人心。”

此話深意，柳鶴眉心一跳：“你是對老師有什麼——”

“柳鶴。”陳懋打斷他，“老師的提攜教導之恩，我此生不忘，你不必猜測。但是皇命難違，且左大學士清流世家，這門親事是我高攀。”

他這般說，柳鶴再難開口。

但是他也想到史大學士同他說的話，他們向來持身正直的老師，在這道賜婚聖旨之後曾在私宴中露出過惋惜心痛之色。

老師說：“你們都是我的學生，一朝青雲直上自然是老師的期盼，只是······只是······，罷了，你們過得好，官場順，得皇恩，老師與有榮焉。”

似乎誰都變了······

這道賜婚聖旨將原本史家最看好的學生帶入清流，朝堂彷彿正將掀起新的波瀾。原本春闈後正豪情滿懷的新仕子們一時都不敢明目張膽地投效世家大族，而世家們也不敢繼續講自己的門生安插到六部和各地，一時間風向鬥轉，朝堂中竟也迎來安寧。

“父皇此招真是以靜制動，高明。”進宮請安的路上，李不虞看著最新的邸報贊道。

謝端已經瞧過那份邸報，心中自然清楚。

他想起分別被指派到江南、西北、東海的一甲前三。往年，尚公主也罷，世家婚嫁也好，總歸有那麼一兩個春風得意的年輕人被留在京都，鋒芒正盛，最適合做世家或陛下的刀。

而如今，陛下分派各地，只留下二甲的一些好苗子。

謝端點破其中用意：“這些人是父皇為我這個儲君準備的，新政、商路、世家，父皇是想用這一批新入仕的學子一洗朝堂汙濁。”

李不虞沉吟片刻才開口：“如此大刀闊斧的改頭換面，舊門閥老世家必然會察覺。”

謝端：“是，但非雷厲風行不可。”

午時剛過，昭陽殿中福內監親自帶著幾個小內侍出來，三道親筆聖旨被送往內閣。

“昭和公主封昭和端仁公主，十日後前往北夏王庭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