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初次剖白(第1/2頁)

第14章·初次剖白

雪天日短。

正月年宴之後，要到正月十五才影印開朝。

謝端不用早起上朝，人就變得懶散起來，又有李不虞護著寵著，有時貪睡到日上三竿也不肯起來。常安不敢通報宮中，也攔著人將太子殿下這點孩子脾氣記下來，只裝作不知道。

那日難得天晴，謝端昨日睡前還說要帶著李不虞去城外的莊子上吃新鮮山貨，不成想一睡便到了巳時二刻，常安已帶著人將車馬備好。等了許久，才小心地叩了叩門。

“殿下？殿下——”

才喚一聲，門開，李不虞豎著手指示意他輕聲。

常安點點頭，輕聲道：“車馬已備好了，殿下還沒起？”

李不虞笑著搖頭：“昨晚鬧得有些遲，他約莫還沒睡夠，先準備午膳吧，今日遲些出門。”

“殿下是不能在莊子上過夜的······”常安有些為難，大盛朝的規矩，若無皇帝詔令，太子不得輕易離開京城。京郊的莊子車馬要走一個半時辰，若是午膳後再出門今夜戒嚴之前只怕是回不來。

可這事兒謝端又說了兩日，顯然是極想去的。

李不虞也知道，便說：“那就將車馬先停著，明日去也一樣。”

正說著話，裡面隱約傳來動靜。李不虞二話不說轉身進去，撩開層層床幔，發現謝端手上正拿著個小杯子，閉著眼，大約是睡久了口渴又沒找到人。

他上前拿過他手裡的杯子，倒了半杯水，將人半摟在懷裡，水送到嘴邊。

喝了水，謝端似乎清醒一些，靠在他的頸側，呢喃道：“什麼時辰了？”

“巳時。”李不虞放下杯子，輕聲道，“無妨，累就再睡，不想起就不起。”

昨夜本是閑著無聊下棋，謝端聽聞李不虞說軍中守夜會有些小玩意兒打發長夜，他便同李不虞玩起來，玩輸了便喝一口酒。不成想謝端玩得有趣，兩人喝了不少，謝端便一直睡到現在。

方才模糊聽到動靜，謝端想起今日要出門的事，便撐著身子坐起來。

迷濛著眼睛找自己的外衣：“已經遲了，該起了。”

“常安，備些點心肉餅，午膳在車上用吧。”謝端對外吩咐著，李不虞知道他這是徹底醒過神來了，便沒有再阻攔，去給他找了一套衣衫過來。

出城門的時候，謝端還撩著簾子對外看。

“雪後天晴，實在是好風光，這車道上的雪好容易掃淨，京都不知多少人家正往莊子上去打發光陰，咱可不能在東宮裡傻坐著。”謝端十分開懷，面上的笑意比指尖的桃花糕也不遜色幾分。

李不虞奇怪：“從前，一到冬日你便貪睡貪暖，怎的今年倒換了性子愛往外跑了？”

謝端吃完最後一口桃花糕，一時沒有說話，李不虞正要給他倒水，謝端便一個仰躺倒在他的膝蓋上。

“怎麼了？”

把玩著李不虞要腰間的玉墜，謝端撇撇嘴：“你整日在東宮陪著我，可覺得無趣？”

大公主和二皇子回京後，謝端與他們曾在皇後宮中一聚，說起北夏和親的事，二皇子一口拒絕。他說妻子那樣一個聰慧剔透的人，因著身子不好，整日在困在府中已叫他心疼不已，如何能再納側妃回去叫她更不痛快。大公主也是為人婦的，聽了這話不知是想起什麼傷心事，悄悄用帕子擦拭眼角。

她生母早亡，出嫁前的幾年都是在皇後身邊長大，皇後自然心疼，牽著她的手溫柔地為她拭淚。

原本是團圓的喜慶事，謝端瞧著這副場景卻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尤其是二皇子的話，“困在府中”，他那日回到東宮見到李不虞在擺弄自己的舊兵書，心中越發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成為太子妃，嫁給他，對李不虞來說是不是也算被困住了？

李不虞原本還覺得奇怪，聽他說完這些卻忍不住偏頭笑了出來，謝端不解，想要起來卻被他按住肩頭。

好看的眸子低垂，眉睫在車簾微動的光影中若隱若現，李不虞用指尖撚了撚謝端的耳垂：“殿下又心疼我了？”

謝端只覺得耳尖被他撚動的地方有些發熱，不好意思地撇開眼不敢看他：“同你正經說著話呢，你這又是想做什麼？”

瞧他這是開了些竅的模樣，李不虞坐直些，正色道：“知正，我同你說過的，嫁給你，是我自己的意思。如今不曾悔，往後也不會，你知道的，我從不說唬人的漂亮話。”

謝端點頭，李不虞從不屑騙人的。

“那······那我帶你去莊子上玩兒，你可歡喜？”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自小不曾討好過什麼人，即便是他那威嚴不可犯的皇祖父，還有那一雙至高無上的雙親，“我知道京都對你來說太小了，跑馬場也決計比不上北境遼闊的山原，但我想讓你高興。”

他這副模樣落在李不虞眼中，不知有多招人疼。

李不虞心軟了一遍又一遍，最終化作繞指柔和蠢蠢欲動的慾念，驅使他忍不住俯身逼近，開口時已帶著一點喑啞：“為我高興，你便願意做這麼多？”

謝端沒有察覺，手上依舊把玩著他的玉墜，乖巧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