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東宮喜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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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東宮喜事
初秋時分,各地豐收。
觀星臺上又有上吉星象,觀星定日,東宮正位,內務府和禮部一時都忙著太子的冊封禮和大婚儀典。
李不虞養了半個多月才被許下床走動,一個月後才許出院出門,他養傷的日子裡謝端時常過來,或是一道看書,或是帶些新做的點心來給他吃。
這事兒落在旁人眼中便是恩愛非常,只有李不虞明白謝端其實從小這樣,他這人心眼兒實,想對一個人好便喜歡陪著,給他吃些自己覺得好吃的東西。這法子似乎是學的他乳母,乳母離宮返鄉後他便將這一套搬到李不虞身上。
如今,名分已定,他倆又不是尋常男女,見面也沒什麼顧忌,東宮開始打掃裝飾後謝端又求了帝後帶著李不虞去看。
“正殿和東西偏殿都差不多,擺設也無趣,我帶你去後殿和花園瞧瞧,你喜歡什麼樣的便弄成什麼樣的。”謝端帶著李不虞從東偏殿邊上的小門往後走,進去正瞧內務府的奴才和花匠在整理殿前的花草,修剪樹枝。
謝端身邊的內監進去通傳,眾人見了他們又跪了一地。
身為皇子的謝端早已習慣,李不虞卻不怎麼習慣,軍中大多行抱拳禮,熟了便點個頭喚聲“小侯爺”,緊急時連名字都喊過,沒那麼多規矩。如今,雖然尚未大婚,但走在皇宮中所有人都得行跪拜禮,喊一聲“小侯爺”。連帝後身邊的內監丫鬟也都恭恭敬敬,謝端之前帶李不虞去見未來的太子詹事和東西衛的時候,他們更是直接喊的太子妃。
“起來做你們的事,小侯爺性子好,不喜歡你們跪來跪去的。”謝端開口免了他們的禮,話裡話外都在為李不虞攢好名聲,李不虞只是低頭淺笑。
後殿一左一右地種了梨花和玉蘭,瞧著都是老樹,來年春日便會盛開。
正中的花壇山石上纏著藤蔓,有的還開著小巧的花,有的已掛了豆子大小的果子,走近些有淺淡的香氣。往後花園去的路鋪了卵石,兩側都是修長翠竹。
謝端指著西側的圓臺和牆上掛著草把:“那是練武臺,雖比不上軍營中的大,你在宮中也能鬆鬆筋骨。”
他又帶著李不虞走進殿內:“東邊是臥房,西邊做你的書房,你要是喜歡也可去前頭的偏殿,往後議事你也自然要在場,我們共用一個書房也沒什麼。”
李不虞一路進來,從前到後,這東宮到更像是為他佈置的一般,從他喜愛的玉蘭花,到練武臺,還有專門為他備的書房。內務府雖做事上心,但將這些東西佈置在東宮裡終歸是謝端的主意,李不虞瞧著心中熨帖,一時沒忍住,上前拉住謝端的手腕。
“殿下這般用心,我倒有些惶恐了。”
謝端以為他累了,忙扶著他坐下,又笑道:“這算什麼?成親後,東宮中的一切自然是我的也是你的,咱倆好兄弟,不講外道話。”
李不虞微微蹙眉:“兄弟?”
謝端滿臉無辜:“不然呢?”
李不虞沒有再說話,心中卻想:果然任重而道遠······
不出所料,英毅侯班師回朝前的最後一道摺子果然提到了北夏出使之事,皇帝大筆一揮準了,北夏倒是不記仇,蹭著英毅侯的兵馬當護衛就這麼一同南下。
北夏如今的王登上王位不到五年,且並不是老王最寵愛的孩子,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家國之情也不濃,比起打仗搶地盤,他倒是更願意安生過日子。只是北夏軍中有不少老王的追隨者,他們在前線與大盛北境軍殺得死去活來,北夏王卻在王宮中想著怎麼同大盛交好。
此戰大勝,英毅侯帶著北境軍第二營虎嘯營回朝,六皇子代君親迎。
謝端穿著一身沉穩大氣的墨藍色的祥雲松竹暗紋錦袍,玉簪玉帶,腰間還佩著一塊和李不虞一模一樣的鏤空福祿白玉佩,生怕旁人看不出他們關系匪淺。
大軍到了城外,謝端和李不虞早帶著人迎候在城門口,還有不少京都百姓也翹首以盼。
英毅侯李信雖年近不惑,在馬上的風姿依舊叫人傾倒。
“臣,英毅侯李信,參見六皇子殿下。”李信下馬拜見,甲冑在身動作依舊幹脆利落,他半跪在地,手中捧著北境軍的兵符。
他行禮後,身後的虎嘯營也訓練有素得整齊下跪,參見六皇子,聲音之雄厚有力幾乎將地都震了一震。圍觀的百姓們瞧著李信和虎嘯營將士們都面露敬佩,更有年輕的小夥子們滿臉嚮往,雖只一個營,足以展現大盛邊軍的威武氣勢。
謝端上前親自扶起李信,李不虞也跟了上來,接過父親手中的兵符交給身後等著的福內監。
謝端笑道:“英毅侯此去一年,實在是辛苦。陛下有口諭,英毅侯無需即刻進宮複命,請先回府休息,與家人相聚。明日陛下在衍慶殿設宴,為侯爺接風,慶賀北境大捷。”
李信本想跪下介面諭,但謝端和福內監都上前阻止,他知道這是陛下的意思便沒有扭捏。
回府後,沐浴、祭祖、用飯,到晚間李信才叫李不虞過來說話。
當日送李不虞回京的時候,兒子幾乎去了半條命,李信得知是北夏死士偷襲時心中也難免憤懣,但戰事好容易平息,作為主將不能逞一時意氣。如今三月不見,李不虞身上的傷都養好了,親事也近在眼前,李信在北境便知道這是最好的打算,但並無一定能成的把握。
“聽聞內務府和禮部準備得極細,陛下還許你往後一切都依親王世子之例行事,皇城也隨你出入。”宮中的聖旨雖不是送到邊境,但訊息總歸是知道的,回來後侯夫人也說了一些。
李不虞:“皇恩浩蕩,陛下和皇後都待我很好,殿下也是。”
李信挑眉看向兒子:“雖是大義忠心,無奈之舉,你心中可曾委屈?”
無論宮中如何封賞特例,終歸是以男子之身下嫁,不管家世門第,對男人來說總歸是受委屈的。李信是臣,是將,也是父,是子,他可以同夫人一般無懼斷絕香火愧對祖宗,卻也在意兒子心中是否有怨氣。
李不虞抬頭看了一眼父親,並無猶疑:“孩兒心中並無委屈。”
李信聞言一頓,隨後瞭然於心,他篤定道:“不想此事倒是助了你,你心悅六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