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那時候才明白過來父皇的用心啊……”

“六爺是位好父親。”守在縣衙地牢外的程煜和夏子榆對視了一眼,勸慰道。

“朕知道,朕只是有些遺憾知道得太晚了些。”陸兼笑了笑,“其實朕有時候反而希望天下人都知道父皇和總管的事……”

“臣能問為什麼嗎?”

陸兼沒有回答,他只是笑了笑:“走吧,別讓他們等太久。”

就像月有陰晴圓缺,就是因為有弦月的存在,滿月才更讓人欣喜。

或許對很多人來說,父皇對自己好是因為和母後感情好,但只有陸兼才明白,這從來不是自己理所應當得到的。就像這天下很早以前就已經不是父皇所求,而是變成了他的責任。父皇最終選擇歸隱更不是沖動之舉,而是他已經把他能做的都好了。

他想讓天下都知道父皇和總管的感情,是因為,他想天下人都明白父皇為這個天下付出過多少。

二二六、至白頭

“怎麼不嘗嘗爺的手藝?”

沈府庭院裡,一張八仙桌圍坐了八個人,桌上是美酒佳餚,頭頂是皎皎月光。

沈言含著笑看著陸淵:“這算是你的手藝?”

“怎麼不算?葡萄可是爺親自摘的。”陸淵把酒杯抵在沈言的唇邊,“嘗嘗。”

沈言低頭抿了一小口,眨了眨眼:“比之前的那壇好喝。”

釀酒師·陸淵很不滿意:“就這樣?”

“甜。”沈言又抿了一口,終於不再逗他,“比你還甜。”

陸淵:“……”

談笑風生的幾人突然間酒醒了大半,他們是聽見太上皇被沈公公調戲了?!

陸淵也是無語地看著沈言,一臉的不快。

陸兼正想打個原場,卻被對面喝到興頭的吳三思制止了:“經驗之談,別勸。”

“可……”

吳三思見陸兼不明白,也懶得再管,幹脆轉頭專心投餵自家娘子。小孩子嘛,吃一塹才能長一智。

陸兼斟了一杯酒,湊到父皇那邊,剛想開口便聽見陸淵不滿道——“胡說,酒怎麼可能比我甜?”

然後他聽見了總管的回應——“是我說錯了,爺比月餅還甜。”

剛吃完兩塊月餅的陸兼突然覺得腮幫子有點疼,父皇……這是有甜?

……

喝到最後,吳家那小兩口已經先離開了,其餘的人也都抱著酒壇醉倒在了桌上。

“爹、娘……”陸兼喃喃道,“我怎麼覺得這宮外的月亮要更圓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