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明心意

客棧裡。

陸淵和沈言站在書桌後,而他們中間端坐著持筆猶豫不決的陸兼。

小太子仰頭看著他倆:“爹爹,真的讓我來寫?”

“你寫。”

“可兼兒的字……”陸兼非常猶豫,有一種即將丟臉的預兆。

“要的就是你的字。”陸淵拍了拍他的小肩膀,“你爹我扮的是柔然的皇子,你覺得柔然皇子的漢字應該是好看還是生疏的?”

陸兼瞬間就明白了。

等他寫完後,他猶豫了一下問陸淵:“那為何不讓管家寫呢?”

將信封好口的沈言轉身聽見了他問話,笑了笑:“奴才沒上過學堂,不會寫字。”

陸淵挑了挑眉頭沒說話,他不讓沈言寫不是他寫得不好,是因為他寫得太好了。

待陸兼回自己的廂房睡覺後,房間裡只剩下等待程忌的陸、沈二人。

“你是沒上過學堂不錯,可爺不比那些夫子強多了?還不會寫字,沈言你這是蒙誰呢?”陸淵好笑地搖搖頭,他話不重不過是開了個玩笑。

“爺。”沈言看向他時欲言又止。

“怎麼?”陸淵笑著揉了揉他的耳垂,“你可是爺手把手教的,你能幹那是在給爺長臉。”

“爺,暉南事畢,我們是不是該回宮了?”

“是啊。”陸淵也有些無奈,這次雖然打著南巡的旗號,但事實上他們的目的只有暉南而已。事關封地王,他必須親自來看看。

沈言深吸了一口氣,“奴才明白爺的心意,爺想讓奴才活得恣意一些。”

為什麼皇上一直在似有若無地敲打太子?沈言想了很多天,除了教導太子為君之道,還有一部分應該是為了自己。太子是儲君,若他能得太子的喜歡甚至是敬重,他在宮中的日子會好過許多。

皇上雖是天下之主,但涉及後宮,很多時候並不方便出面。一個太後,一個皇後,這兩人就連皇上都輕易動不得。

而若有太子在……

沈言覆在了陸淵的手臂上:“爺,已經足夠了。”他搖了搖頭,“奴才沒有那麼大的抱負,從前讀書習字認真不過是希望自己能討您的喜歡。程忌想要的,奴才都不想要。而奴才想要的,也只有爺您能給。”

“那阿言想要什麼?”

“奴才想要的都寫在了花燈之上。”

陸淵扣住他的後腰,將沈言拉近,俯身完成了兩人之間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吻。

唇齒相依間,一個青澀一個剋制。

帶著白玉扳指的拇指擦過了那因為緊張而輕輕發抖的硃色唇瓣:“爺明白了。”

三十八、扣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