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回家)[番外](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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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仔站了起來:“午時快到了,仙子姐姐今日可有時間留下一起吃飯了吧?”
阿眉也邀請道:“是啊,阿仔等您等了許多年,每年冬季來此一住便是小半月,今年又下了雪,他便日日來此,若非我知曉他對我的情意,知道他不過是想讓您見證我們的愛情,否則我當真也是要吃醋的,您就隨我們走吧?”
辭暮歡有些驚訝:“你是特意在等我?”
“一開始本來只是想等你來,一起玩雪仗,後來等著等著便成了習慣,再後來遇上阿眉,我便想讓您瞧瞧,我不是說著玩的,我找到了我的摯愛。”阿仔與阿眉十指相握。
辭暮歡本來也不打算這麼快離去,於是答應了他們的邀約。
身後的風鈴響了幾聲後便停了,彷彿是在刻意等她般,她來時響動,離時靜止。
他們在前面引路,辭暮歡卻蹙起了眉。
“這不是去你家的路吧?”
阿仔的家應該是在山下,可眼下的路卻蜿蜒著引向了山林的另一側,她隱隱有些心慌,不知前面等著她的究竟是什麼。
“阿仔,阿眉,你們不要再騙我了。”她停下腳步。
阿眉看了看阿仔,在辭暮歡發問前替阿仔解釋道:“仙子姐姐,你別誤會,阿仔和我不想騙你的,可是有個人,他說若你來此,務必要帶你去後山,至於原因我們答應過他,不能說,但請您相信,我們對您絕無歹意。”
她說得言辭懇切,辭暮歡沒有懷疑的理由。
阿仔道:“姐姐難得來此,但正因如此,我不想讓姐姐白來一趟,姐姐若是信我,還請前去一見便知。”
辭暮歡微微抿著唇角,是何人能讓阿仔相信,且讓他說出不去很可能後悔的話?
心中有了一個答案,但她卻潛意識地否定。
阿仔攬過阿眉,讓開身子,柔聲道:“我曾見過姐姐心悅他人的目光,所以才能在見到阿眉的第一天確認自己的心意,今日得見姐姐,姐姐雖然沒有說,但我和阿眉能看得出你眉宇間的情愁,其實我對那人印象一般,但若是那人能讓姐姐重新笑起來,那麼姐姐若是不去,豈不是又將自己困住了?”
說罷,他牽著阿眉的手微微鞠了一躬,轉身下了山。
辭暮歡遲疑了瞬,最終抬步進入後山。
與那鬱郁蔥蔥的綠意不同,此地卻是白裡透紅,火紅色的梅花在她進入之時瞬間齊齊開放,清冷的梅香覆蓋了鼻尖的草木淡香。
交錯的桃木深處,忽見一道頎長的身影,正分花拂柳而來。
“小辭,你來了。”極其平淡的一句話,就好似在千萬人之中遇上了熟人,道一句“噢,你也在這裡。”
辭暮歡不再前進,而是看著那道模糊的身影,開口道:“寧則,你這是做什麼?”
“雪是特意為你下,風鈴為你而響,梅花是因你而綻放,而我是在刻意等你。”
“你早知我會來此地?讓阿仔將我騙來,也是你的意思。”
寧則透過火紅色的花朵看她:“不,我只是在賭你會不會來。”
“會不會因這場雪,想起我們也曾如普通愛侶般嬉笑打鬧。”
辭暮歡微不可察地挑動眉頭,道:“有意思嗎?寧則。”
她主動,拒絕的人不是他嗎?今日卻又故作神態!
樹枝晃動,辭暮歡的視線裡出現一抹濃烈的紅,那人的衣裳比梅花還要豔麗,那人端莊的發冠用一根梅花枝取代,每一根發絲都妖嬈無比,那人的膚色比雪還要白,那人含情脈脈的眼裡有著萬千星辰,她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一時愣住。
寧則伸手拉過她,循循誘導:“小辭,我等了你許多日,你來了,我很歡喜。”
辭暮歡沒有聽清他說的話,只模糊聽見“歡喜她”,因為她看見了比梅花林更美的場景。
那是一處開滿不知名藍白色小花的山崖下,老榕樹矗立在天地間,任由風雪再大也無法在它身上留下顏色,而榕樹下是一個巨大的由無數種花組成的環形花環,雪無法穿過榕樹的屏障,然而花環下卻是一層白皚皚的積雪,平整的潔白的雪面,與那些五顏六色的花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清冷安靜,一個熱鬧紛飛,如同她與他。
“小辭,山崖處的花你可記得?那是你隨手別在耳側的花,我記了許久,包括那個滿心愛慕著我的那個小姑娘。”
隨著他的話音響起,腳便的積雪忽然成了雪花,紛紛逆流而上,就像是時間倒流,下的雪花也開始回退。
恍惚之間,辭暮歡又回到了那天的普渡崖,她盛裝打扮,捧著滿心的愛意走向他的那一天,不過今時今日彼此換了角色,盛裝出席的人是他,而她冷眼看著,悄悄濕了眼角,為曾經的那個不被愛的郝瓷,為曾經一腔心意付諸東流的少女。
“津南的雪是我們看的第一場雪,我猶記得那時在雪地裡歡樂無憂的小姑娘,眼眸彎彎,淺笑安然的樣子。”
“你喜歡五顏六色,喜歡熱鬧,害怕孤獨,曾經那麼鮮活的你,卻被我親手摧毀。”他目光閃過一絲沉痛“我能否再見到你那樣鮮活地笑?”
辭暮歡微微偏過頭,躲開了他欲撫上臉頰的手,“寧則,過往皆為序章,你我早已緣盡,說這些還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