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女(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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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女
看慣了師尊穿道袍的樣子,如今看著他一身藍色常服,一條暖黃色綴金腰帶將玉身勾勒得更加頎長,讓人挪不開雙眼。
她看著師尊低頭進入屋子,摘掉一頭白雪的書生帽,抖落一身碎雪,抬頭時眼睫濕潤,卻意外笑得明亮溫暖。
外間風雪交加,這個屋子卻因為這個笑瞬間溫暖了起來,郝瓷看得心跳慢了半拍
師尊從未對她如此笑過,他最常的表情就是一半嚴厲一半無奈,她之前一直覺得師尊是高不可攀的,哪怕只一點點柔意對她來說都足以開心好幾天,原來師尊也有平易近人的一面呀。
直到看見師尊身後的阿康時,郝瓷才確認這個回魂之境裡的師尊就是蕭琢。
簡直就是匪夷所思,然而她自己也不是阿芙,卻能與阿芙感同身受,所以短暫的驚愕之後,郝瓷接受了眼前的一切。
原來蕭琢是在前往溧陽求學的路上認識的阿芙
那時,蕭琢行至此處,突逢大雪封山,只得借宿阿芙家中
阿芙一家貧寒,但對蕭琢這樣的讀書人還是很歡迎,許是這場雪下得太久,阿芙的娘病情一再加重,她爹給鄉上的人家送柴火,薪資壓根不夠買藥治病。
蕭琢心善,雪停後也沒有立即起身,請來了郎中為她阿孃看病,只是這病太重,郎中說須得上遠一點的城裡去請更高明的醫師,不過一來一回破費功夫,阿芙她娘也經不住周折,所以蕭琢自請前去。
蕭琢將藥交給阿芙,笑著安慰:“醫師說了,大娘的病是小病,不必親自看病,這藥吃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好。”
在阿芙體內的郝瓷聽見她感激道:“蕭公子大恩,阿芙無以為報。”
所以蕭琢要阿芙以身為報,阿芙不從,身處異地?
然而事實卻不是郝瓷所想
眼看著和師尊長得一模一樣的“蕭琢”帶著書童阿康離開,阿芙也沒有過多的挽留,而是抹了抹眼淚,心中盡是依依不捨之情。
郝瓷分不清這不捨之情是她的,還是阿芙的
總之,直到師尊的身影完全消失,阿芙都沒有半分挽留。
蕭琢離開後,阿芙笑著笑著就哭了,這讓郝瓷心裡覺得堵堵的
為什麼要哭?為什麼阿芙的心裡這麼難受?
郝瓷跟著師尊的這一百年,師尊時常就會獨自出海,這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這種難受就好像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他了。
“嗚嗚嗚”阿芙躲進被子裡狠狠哭了一場“蕭公子,你有你的路要走。”
阿芙那病重的娘拍著窗罵道:“哭哭哭,老孃還沒死呢,早幹嘛去了,不好好把握機會,人走了,倒知道在這裡哭了。”
阿芙橫手擦掉淚水,起身到灶臺倒了一碗黑乎乎的藥,垂眸平靜道:“蕭公子是個好人,我不能為難他,阿孃,喝藥吧。”
她娘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沒出息的小蹄子,要是能傍上這樣的人家,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阿芙默默地掉淚,但依舊靜道:“阿孃,別說了,我和他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可能的。”
聽著這話的意思,這蕭琢難不成真的就像蕭宅人說的那樣,是個好人?
那為什麼阿芙死後會化作惡鬼纏著他不放呢。
郝瓷不理解阿芙的心理變化,明明很捨不得蕭琢,但就是要劃清界限。
阿芙一家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軌,吃了蕭琢送來的藥,病重的阿孃看上去面色紅潤,精神也好了許多。
一家人雖貧寒,卻也逐漸有了生氣。
開春後,阿芙的娘突然病情急轉而下,一日比一日嚴重,附近的郎中早就不願為她看病,家中的錢也再負擔不起更高更厲害的醫藥費。
阿芙的娘最後還是去了,死在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原來蕭琢找的那個醫師早就判定病人到了燈枯之際,至多撐得開春,是蕭琢在騙阿芙。
郝瓷比阿芙都還要生氣,明明就是騙子,明明就是不想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