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夜幕下(第1/3頁)

色昏黑下來，顧忘川站在窗前，窗外些許的燥熱感覺透過落地窗的玻璃床遞過來，令人想要接近，又怯於在黑暗中隱匿的暗紅色的熱。顧忘川將冰涼的手放在玻璃上，有一種手掌燒灼起來的錯覺，窗的一面是冰冷的，另一面卻是溫熱的，這很有趣。

透過黑色的夜空，玻璃窗變成了黑色的鏡子，將顧忘川的身體整個倒映了出來。顧忘川看著自己的倒影，除了那一點瑩瑩發亮的左眼，那個鏡中的人與自己一模一樣。可惜，誰裙影不是本人，如此看起來，倒是顧忘川更可憐了些。

不過顧忘川並不在意這個。

洗過澡之後，四肢的疲勞感都慢慢沉澱下來，現在的顧忘川已經很困了，他回頭看了看樓上的床，還有床上的電視。此刻如果可以癱在床上，隨手換幾個頻道，喝口水關燈睡覺，那真是再好不過。可是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此刻的縈嵐正在浴室裡洗澡，而顧忘川今晚要跟縈嵐睡一張床。

“之前不也跟麗塔一起睡過麼，至於那麼緊張麼？”玻璃中的倒影歪著腦袋看著客廳裡的顧忘川。

顧忘川沒什麼精神，所以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我記得你以前跟麗塔睡在一起的時候晚上不知道要給她蓋多少次被子，那姑娘不停地踢踢蹬蹬，不讓你安生。”雖然顧忘川沒有話，但銀瞳繼續了下去。

“她晚上睡不著還要把你親醒，讓你也不能睡覺，然後你們就……”

“銀瞳，”顧忘川聽不下去了，開口打斷了銀瞳的話，“你就不能安靜會兒麼？”

“你這話的，我都沒有在聚會上惡搞傅義含，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好吧，現在還不許我幾句話了？”

“你越這些，我心裡就越覺得愧疚難當。我自己都在告訴自己少想這些事情，你卻絲毫不在意我的感受，拿這些記憶來刺激我。”

“你要是真的能看開放下，我又能怎的。”

話到這裡，顧忘川感覺一股血從狂跳不止的心臟處竄上了腦袋，連太陽穴都在跟著跳動起來。正要發怒，浴室的門卻咔嚓一聲開啟來。

隨著蒸汽從浴室內瀰漫出來，早已收拾利索的縈嵐也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忘川，能來幫我吹吹頭髮麼？”

“哦，就來。”

顧忘川略略捧起縈嵐的頭髮，將吹風機遠遠地對著她的頭髮。浴室裡還溼漉漉的，浴霸的燈光投下來，顧忘川心翼翼地擺弄著縈嵐的頭髮，而縈嵐則乖乖地站在他的身前，一眼不發地盯著梳妝檯。

整個浴室都被橙色的燈光籠罩著，顧忘川順著縈嵐的脖子看過去，白皙的面板使人覺得那身體定然是乾冷脆弱的質感，像是擺在玻璃罩中的玉雕的人。顧忘川的目光從縈嵐乾淨而細嫩的脖頸移到了鏡中的她的臉上，而他的目光與縈嵐撞到了一起。

“為什麼不把吹風機靠近一些？”縈嵐問道。

“吹風機傷頭髮，如果靠太近的話，頭髮會變成像我這樣的棕色。”顧忘川笑了笑，手掌向下捋過去，那些黑髮就順著他的手分劃成五條路徑，從他的指縫間滑開來。

“忘川的眼睛和頭髮是一個顏色，”縈嵐伸手指了指鏡中顧忘川的眼睛，“都是棕色的，很好看。”

“哪裡好看？”

“顯得溫柔。”

顧忘川笑笑，並不話，只是繼續擺弄著縈嵐的頭髮，徐徐吹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浴室裡的水已經蒸發幾近乾淨，顧忘川關掉了吹風機。

“差不多了，”一邊著，他甩了甩自己的手腕，“你自己摸摸看，有沒有還潮溼的地方。”

縈嵐沒有摸，只搖了搖頭。然後就一溜跑地溜出了浴室，並在木質的樓梯上留下一串“咚咚”的踩踏聲……

雙手被緊緊扣住，年輕的姑娘的臉上除了一絲痛苦之外，並沒有很多的畏懼。

“姑娘，這麼做可不太好吧。”夜色掩映下，李遊書臉上的狂氣愈發地躁動。一隻手扣著女生的手，他的另一手伸進了姑娘的口袋裡。女子並不躲閃，也不叫喚。

浮士德站在一邊，揉了揉眼睛。

“真是煩人，偷我的東西。”李遊書用食指和中指夾出了自己的錢包，隨後他鬆開了手，女子一獲得了自由，立刻便轉身向路燈下奔去。只是她的嘴裡還絮絮叨叨地不知道在著什麼，如果能湊近一些，浮士德是聽得懂的。

“看樣子不管做的是不是能見饒事情，饒潛意識裡都是趨光的。”浮士德看著那女子的身影，輕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