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橙，一種顏色

第五十章，橙，一種顏色

西貢胡志明市）以西140公裡，龍川附近。湄公河流域降雨充沛、土地肥沃、人口稠密。龍川一帶的平地盡數開墾成稻由或是建設成了村落，但平地旁邊，幾百來之外的山坡，就是一望無際的熱帶叢林。龍川附近不是一塊平靜的區域。盡管這裡離西貢只有100多公裡，但最近已經發現越共在活動，南越陸軍大本營認為越共在龍川已經建立了一塊小根據地，或者至少已經有了連片的遊擊區。美軍特別空中機動部隊動用了9架直升機來保障這次行動。其中8架西科斯基h34改造成了武裝直升機，敬開的左右艙門各有一挺重機槍，除此之外，直升機中坐著兩排全副武裝的南越士兵，靠窗的

4名士兵手中的輕機槍也都瞄著地面。

這8架直升機出動是為了保護它們的vip1架塗成橙色的h4，但飛機上的4名乘客全都是美軍軍官，最高軍銜者是加爾斯頓中校。飛行員：“已抵達h14區上空。定位核對中....h14區，無誤。”直升機從600米高度緩緩下降，加爾斯頓中校俯瞰它即將考察的這片區域。這是龍川附近的一條山脈，不太高，平均海拔200米，最高峰海拔307米。越南南部是沒有冬夏之分的，無論7月還是1月份，理論上越南的山區都是一片綠色，夏天淺綠冬天深綠，漫天的喬木、灌木、草、藤蔓永遠都在生長。但今天一一加爾斯頓中校看到的不是一望無際的

綠色，而是一一黃褐色！

是的，h14區的山嶺，原本那些茂密的樹木，樹葉枯掉了。加爾斯頓開啟通話器：“我正從空中1500英尺觀察h14區，似乎h14藥劑的效果不錯。”“有h11區那麼好嗎？”一一西貢傳來的話音，加爾斯頓在和西貢基地的指揮部聯絡員通話加爾斯頓：“h11和h14都呈現了完全的黃褐色，其他的地區總能看見一些綠色，其中h13效果最差，地面只有不連續的黃斑。….h11和h14哪個效果好，我需要在地面取樣和拍照才能確定。”西貢：“空中機動部隊正在確保安全，5分鐘以後降落。”

加爾斯頓視野裡能看到兩架h34在山林上空巡代，過了不久，其中一架h34的重機槍開火，12.7毫米電光彈一串串地飛向地面。但加爾斯頓知道，這幫南越人99是在對著空地瞎打。放下望遠鏡回頭，加爾斯頓惱火地說道：

“弗雷斯特，你又穿防化服了！這根本不必要，你小心過頭了！”被加爾斯頓叫做弗雷斯特的少尉：“化學藥劑一定是有毒的！”加爾斯頓：“農業研究委員會，布裡斯托大學的農學專家一致做出的結論，落葉劑只對植物尤其是葉子起化學作用，在噴灑到土壤後會迅速失水幹燥，並在幾天內分解，如果暴露於陽光下數小時就會

分解，不再有害。要相信專家說的話。

弗雷斯特眉眼看上去就一副天然呆的表情：“總之我還是要穿上它。”加爾斯頓：“總之你負責拍照，我讓你拍的時候希望你那愚蠢的戴著手套的右手能夠準確按下快門。”直升機降落在林間一處不太寬敞的空地，四名美軍軍官下飛機，三個穿軍裝，一個“二貨”穿臃腫的防化服。一字縱隊走向旁邊的一座小山包。他們所過之處沒有高大喬木，大多是1米到1米5的灌木，

但現在這些灌木有80的樹葉已經脫落了，還掛在樹上的少部分葉子也枯菱成了黃褐色。地上厚厚一層落葉。

走向小山包，高大喬木多了起來，這些大樹和灌木一樣，也是葉子掉光光，樹上和腳下都是黃色的樹葉。這種環境看起來不太像越南了，但也不像歐洲的秋天一一歐洲秋天的森林比這裡更有生機，至少有鳥叫蟲鳴和偶爾跑過的一些小動物，而龍川附近的這幾座山頭鴉雀無聲，寂靜的山林中沒有任何活物，只有隱隱的屍臭在彌漫。

“用了17架次的運輸機，撒播了185噸n14，就是這個效果，”加爾斯頓一邊考察植被破壞程度，一邊對同伴說道，“其實效率並不高。”“中校，這種看似效率不高的方式，可能是應對vc的唯一有效選項，”跟在後面的富爾威少校回道，“因此，不需要計算它的作戰效率了。”加爾斯頓：“把叢林摧毀，就能摧毀遊擊隊嗎？.…….這是個問題。噢，一隻死去的猴子。”四人左前方有一具腐爛的屍體，走進之後才能分辯得出來這是一隻猴子而不是被擊的越共。弗雷斯特：“加爾斯頓中校，您看，猴子被落葉劑殺死了，了所以小心一點還是正確的。”加爾斯頓：“可我們是在一個月前撒播n14落葉劑的，現在已經不是一個月前，它們早就在光照和空氣作用下分解了。華克...”加爾斯頓肩膀一沉，一條死蛇正中他的右肩。這條蛇大概是盤在樹上的時候被n14落葉劑籠罩，毒發身亡，屍體在樹梢高處盤了一個月，現在爛透了就掉下來了。1961年年中，吳廷琰請求美國幫他用“高科技手段”鏟除越共遊擊隊藏身的叢林。白宮、國務院和五角大樓討論了之後覺得這個落葉劑戰術“可行”。

落葉劑戰術不是第一次使用。50年代後期，馬來西亞政府軍在與馬共的作戰中就開始用卡車+水龍頭向種植園外的叢林噴灑落葉劑，讓馬共遊擊隊無處藏身。在美軍介入越南後，這個經驗被英國人共享給了美軍。當然，在越南是不大可能用卡車噴灑落葉劑了，越南山多，公路通不到山上，再說遊擊隊手中的機槍和火箭筒會教卡車司機做人。美軍只能採用空中撒播的方式。

1961年底，美軍開始在南越測試不同配方的落葉劑。加爾斯頓中校和他的直升機隊是去檢測n10到n17的落葉劑效果如何，這8個區域在一個多月前噴灑了n10到n17八種落葉劑，一個月之後複查，對比看哪種落葉劑對越南典型植被的落葉效果最好。

這次行動內部叫做”彩虹行動，經過彩虹行動的測試，n14區域撒播的n14型落葉劑效果最好。運到西貢、撒播到測試區域的各種配方的落葉劑，都用罐子上的油漆顏色來區分。挑效果最好的那種大規模採用。n14落葉劑在彩虹行動中是用橙色油桶裝的，後來大規模撒播的時候也一樣是橙色

包裝，因此，n14就被起了個綽號”橙劑”。

橙劑是在美軍大規模進入越南東京灣事件），之前就開始實用了。。，一開始美軍用橙劑往叢林撒，效果著實一般。後來楊文明政府發現，直接往稻田裡撒橙劑更有效一一當然是往已被越共控制的根據地和遊擊區的農田撒播。南越軍隊發現越共遊擊隊是就地徵糧解決軍隊夥食問題，把越共根據地的稻田都給滅了，他們就呆不下去了。

撒橙劑這種斷子絕孫的事情當然不可能公開。彩虹行動是高度機密的，往山頭撒測試落葉劑的運輸機都是全由美軍進行操縱，南越軍方人員不參與，而且運輸機是在夜間起飛進行撒播。可是，這等高度機密的事情是怎麼洩露出去的呢？1962年2月，中華人民共和國駐美聯絡小組發表了一則中國外交部的宣告，主要內容是關于越南局勢。“關于越南問題的日內瓦協議已經簽訂8年了。日內瓦協議明文規定，越南南北雙方應該在協議簽署10年之後，透過全國自由選舉獲得和平統一。但在今天看來，越南在日內瓦協議中規定的時間內和

平統一的希望越來越渺範。

“在去年，美國就曾想對越南發動一場不宣而戰的戰爭&039;，秘密向越南派遣地面部隊，並直接指揮和控制幾十萬南越偽軍，讓越南南部陷入內戰的深淵。幸運的是，在世界愛好和平的人們的反對下，在負責任的大國堅決維護和平的決心下，越南南方暫時維持了現狀，使越南免於局勢惡化和陷入內戰。

“八年以來，美國對越南南方的政治幹涉和軍事幹涉從來沒有完全停止，而是想方設法鑽空子，維持南越搖搖欲墜的政權，讓它繼續殘害越南南部的人民。”“在此提醒美國政府，越南南部的遊擊隊之所以存在，在於南越政府的倒行逆施激起了社會各階層的廣泛反對，在於老百姓的民心所向，在於越南南方進步黨派和群眾組織堅強的戰鬥力和凝聚力，而

不在於越南南部的樹有多高、林有多密。吳廷琰的腦子可能只想著樹的事，你們美國人難道也只知道樹嗎？

“在此提醒美國政府，對一個國家的森林和農田進行大面積的環境滅絕行為，無異於種族滅絕和屠殺，這種罪行現在可以掩蓋，將來必定無法掩蓋。”“還要提醒美國政府和為美國政府服務的軍人、軍事承包商：戰爭是政府做的事，幹涉越南也是政府的事，唯獨身體是自己的，命也是自己的。”

聯絡小組的這則宣告，怎麼說呢，“懂的都懂”。不明就裡的吃瓜群眾看到這個，懂一些背景知識的，可能會猜得出美國或許在打算在越南消除叢林，所以中國在警告美國。五角大樓看到這則宣告第一反應是“麻蛋，洩密了”。中國宣告出臺的時間如此準確，在落葉劑撒播試驗剛剛結束、實地考察效果對比報告出臺才一個星期。中國宣告所指的也都非常精準。甚至連吳廷琰首先提出消除叢林計劃中國人都知道了？“我們對中國聯絡小組發表的宣告沒有什麼可以評價的。”“我相信這些都是捕風捉影的猜測。美國在越南的主要工作，是協助越南共和國政府穩定經濟和金融秩序，對越南共和國的治安行動提供必要的和有限度的技術協助。美國沒有直接出兵越南的計劃，

在當前與越南共和國的諸多合作專案中，也都恪守國際法準則和人道主義原則。

白宮發言人用套路式話語回答了記者的提問。

2月2日，西沙群島南部。美國海軍“獨立”號航母戰鬥群自印度洋經馬六甲海峽進入南海，先到菲律賓蘇比克灣短暫停留，然後再度出港向西，這個航母戰鬥群要在南海海域搞一次軍事演習。經過2天的航行，“獨立”號抵達中沙群島以南越100海裡的地方，剛好卡在從菲律賓到越南的中間位置，距離中沙群島和南沙群島都還比較遠。戰鬥群就位後，艦載機就一架接一架地放飛出去了。從航母彈射起飛的兩架s2“搜尋者”反潛巡邏機向西北飛行，飛了1個小時抵達西沙群島上空，正要開始進行搜潛演練時，無線電通話器響了。“我是中國人民空軍，你已進入中華人民共和國防空識別區,通報你的國籍和飛行目的！”“我是中國人民空軍，你已進入中華人民共和國防空識別區,通報你的國籍和飛行目的！”美軍飛行員：“？！！”看看自己的位置，西沙群島西北，距離最近的島嶼甘泉島有20海裡，肯定不在島嶼上空或者領海上空，我是合法飛行呀？哦對，中國飛機的呼叫沒有說侵入領空什麼的事，而是說什麼防空識別區，讓我通報國籍和飛行自的。“額...頭兒，我們是不是該向上級彙報？”反潛機兩機編隊，02號向01號詢問，是不是該用大功率電臺聯系航母戰鬥群。

01機：“這個話音是從哪傳來的，我並沒有看見中國飛機。”“或許他們正從遠處接近，頭兒。”01機：“如果他們還在遠處，那他們又是怎麼看見我的？02和01機一時沒有回答，過了不多久，遠處真的來了兩架飛機。接近之後美軍飛行員看見了，這是米格19，啊不，可能得叫殲6。可問題是一一米格19我是知道的，機頭進氣，不可能安裝大型機載雷達。所以，中國飛機是怎麼遠遠地看到了我並發起識別請求的？

看完本章，來說點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