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喇嘛躬身一禮,一個求字還沒出口,卻見道人又飄然站到了他的身後:“行了,逗你玩的。你就算求了我,黃教當年的因果牽扯,最多也只能再挺上三十年。更何況,有些事,不用你說,老道我也是要做的。

這次來找你,其實有件小事。”

“張真人請講。”

“來日天下的一場大亂,若是真龍淺水,你幫老道我護他一個周全如何?”

“張真人逍遙天外,也要。。。”

“欠了朱洪武一份人情,不得不還,不然總是份心思。”道人頓了頓:“其實未必真有那一天,只是以防萬一,留個後手。”

“護他周全就行?”

“三十四載的壽數,善終即可。”道人點了點頭。

“可。”老喇嘛給出了自己的承諾。

“行了閑話正事都說完了,老道我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道人擺擺手,晃了晃肩頭,抖了抖腿腳,一晃身,蹤跡皆無。

老喇嘛駐足片刻,搖了搖頭,邁步向山下行去,踏雪無痕。

。。。。。。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一連串的巨響,最後的一輪炮彈接連射出,殘肢斷骸預料中的飛起。

隨著一陣“嗚嗚”的號角聲過後,令旗揮下,五千寧夏騎兵開始履行他們的宿命。

兩側刀盾護衛穩健的前行,步步為營。

這是一個典型的鶴翼陣,雙翅圍向視線中的敵人,鶴喙猛烈地突進。

甘州城外的戰事已然明朗。

十數萬人的大戰,中心處蔓延一段詭異的真空。

三萬多人在向城牆上的幾處缺口沖擊,冒著頭上嚴密的滾石箭雨,檑木金汁,爭奪著飄渺的生機。

另一邊更多的人還遵循著主將與頭人的命令,向著寧夏衛的戰陣沖擊,裹挾在軍陣之中,他們並沒有第二個選擇。

有人倒下,自有後來者補上。

交鋒的瞬間,戰馬的沖撞,無數的生命逝去。

火樹銀花,吶喊的沙啞,每個人的眼中又再度浮現嗜血的紅光。

赤血染黃沙,天邊的日頭已經隱隱的帶上些橙紅。

徐如意在馬上,四方殺伐入耳,分外悽厲。

獅虎覆面,縫隙處,他的目光已經從吳克敵的臉上移開,死死地盯著中軍意氣風發的曹國公。

吳克敵已經不配再做他的目標,即便他能從這戰場上活下來,天下之大也無他立足之所。

眼下真正的敵人,恰恰是他自己千方百計搬來的救兵,真是莫大的諷刺。

“李景隆,好膽,你好大的膽子。”身子緊緊地伏在馬背上,體內的血液翻湧燃燒:“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