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紫紅色的旋風,在戰場上肆虐,紫色的電光繚繞閃動。

左突右沖,堅定不移的向著寧夏衛中軍帥旗殺來。

他的前方還有重重阻隔,騎兵,刀盾。具是軍中悍勇,卻無他一合之敵。

徐如意不善馬術,雖然多年來勤加習練,但在這亂戰之中,卻仍派不上大用處。

一刻鐘前,胯下的馬匹瘸了腿腳,他索性便下的馬來,行那風蕭水寒之事。本就只是擺設的龍門軍械被他扔在一旁,漆黑的君子劍,如墨染,綻放黑蓮萬朵。

辟邪劍法詭譎悽厲,但真正支撐他戰到此刻的,卻是百年功力所支撐的天罡元氣護體氣罩。

身上的甲冑早已被他褪下,只穿著一襲精幹的粗布軍袍。

“砰砰砰砰”

一連四聲悶響,頭頂有四把馬刀落下。

徐如意揮手打飛,身形暴起,反手一劍,在四人的哽嗓咽喉劃過。

“殺我袍澤!納命來!”

耳邊廂一聲爆喝,麻木的眼神中並沒有給出一個應有的回應。

“隨我上!殺了他!”馬上的都尉愈發憤怒,只一聲呼嘯,無數的飛蛾撲向烈火。

人再多,圍在身邊的總也有限,腳下踏著人、獸的屍骸,身周是刀槍劈砍。頭頂不時有箭矢落下。

徐如意有些疲憊,身體還頂得住,但是心累了。

殺人殺到手軟,這絕非一句輕描淡寫的笑談。

口鼻間彌漫的血腥氣,粘稠,刺鼻,令人作嘔。

“啊啊啊啊啊啊啊!!!!”

鬼獄陰風吼!

怨靈的咆哮,絕強的氣勁四下鼓蕩,與聞者頭痛欲裂,心膽具寒。片刻的失神之後,隨邪逐惡,群邪辟易。

帥旗下,李景隆看著這一人之軍,心下駭然。

他習武,但只練過沙場軍武,也沒有太過高深的修為內力。在他的眼中,戰場上,個人的勇武並無大用,縝密的謀略才是制勝的關鍵。可眼前的情景卻重新整理了他的認知。

他會不會就這麼殺到自己的眼前,將劍刺進自己的心口?

李景隆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這荒唐的念頭,旋即用力的搖搖頭,講這個想法甩在一旁。

為將者最忌遲疑,對自己的質疑是取死之道。

戰場上沒有無敵的武夫,一個人擋不住你,十人如何,百人,千人,哪怕是萬人,耗也能耗死你!

李景隆咬了咬牙,環顧全域性。

吳克敵身周只餘百騎護衛,正向著陣西突進,他想逃。

胡車兒,易木奇這些草原蠻人頭領如今也陷落馬下,數創在身,困獸猶鬥而已。

整個戰局都在他手中拿捏,他不覺得自己有失敗的可能。

“來人。”

“公爺。”副將上前。

“鐵炮該已經涼的差不多了吧。”李景隆笑問道。

鐵炮轟鳴停下的時候,步騎沖鋒,炮兵營則從後方的輜重處率領民夫澆水冷卻,幾大桶水下去,如今確實又可堪一用了。

副將自然明白李景隆此問所蘊含的深意,可他卻不願回答。

寧夏衛的軍士已經徹底的繳了進去,若此時再開炮,那死的絕不僅僅只是敵軍,還有自己的兄弟袍澤。

“武通,我再問你話,你沒聽見嗎?”李景隆看著身側的副將,笑容漸冷。

“回,回公爺,鐵炮已冷的差不多了,確實可以再射,只是如今局勢已然牽連全軍,若是。。。”

“哦,能開炮就好。”李景隆滿意的點點頭,將武通還未及出口的勸諫打斷:“傳令下去,再射幾輪。”

“公爺!不可啊,我軍已佔據勝勢,一個時辰之內便可分勝負。若此時開炮,橫添變數。將士捨命在前,何必。。。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