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橋上、林中(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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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徐如意微微一笑:“皇上召集眾位大人商議政事,自然沒有咱家一個太監置喙的地方。不過咱家怎麼說也是東廠的廠公,在這裡可以為大家說些時下眾位大人所不知道的情形,這不算是冒犯先帝旨意吧?”
徐如意說道這裡,面向朱允炆躬身道:“陛下,東廠今日得到三條訊息。一者,燕王之前自稱頭疼病重,難以赴京弔唁先皇。如今東廠調查得知,其乃裝病,身體健碩,並無異常;二者,北平如今厲馬秣兵,已擴軍至二十萬餘,遠超正常防務所需,且未曾報與朝廷知曉;三者,先前燕王派遣其三子入京弔唁先皇,如今人就在城外五十裡處,相信明日便可抵京。”
建文朝的頭等大事,第一要務是什麼?
在座的朝中眾臣心知肚明:削藩!
朱允炆讓徐如意帶六部尚書來此,就是為了將削藩的事情議一議,同時也是讓方孝孺和解縉展現才學韜略,為其在眾臣面前正名。
如今的情形,黃子澄和齊泰也不好再糾結之前官制變更之事,畢竟話頭已經被引到了削藩大事上。
而說起削藩,這可就撓到了黃子澄的癢處。
“陛下。”黃子澄上前一步,從容而自負的從懷中掏出一個隨身攜帶的摺子,朗聲說道:“燕王狼子野心,臣對此早有耳聞,心中亦早已準備好了一番對策。今日機會正好,便奏與陛下,也請幾位大人一起聽聽。若有不足之處,煩請指教。”說著話,黃子澄將手中的摺子展開,抑揚頓挫的唸了起來。
還是黃子澄一貫的風格,從三皇五帝開始說一通,強調皇權正統,神聖不可侵犯,再說說藩王尾大不掉的現狀。直到眾人聽的都有些不耐煩了,才說起了他的削藩之策。
一連說了十多條,其實總結起來還是一句話,先削小藩,再削強藩,燕寧最後。
“之前我與齊大人共同商議了一番,認為朝廷如今當誤之急是興武備,重兵事。可借明年朝廷開恩科之際再開一武科。為朝廷選拔良將。”
說到這裡,齊泰起身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來,躬身說到:“陛下,武舉之事由來已久,但在我朝還沒有制定詳細的制度。臣夙興夜寐,寫下了一些自己的淺見拙識,還請陛下禦覽。”
兩人一唱一和,好像在演雙簧一般。
“陛下,臣有話說。”齊泰話音剛落,兵部尚書茹瑺也起身說道:“有關開武舉一事,雖然齊大人和黃大人事先沒有與臣商議,但卻與臣不謀而合。臣也有意請陛下開武舉一科。”伸手從袖中拿出一本厚厚的摺子,雙手舉在身前:“這是臣想到的一些想法,也請陛下一觀。”
“這。。。”朱允炆、齊泰都皺起了眉頭。
齊泰皺眉是有些不相信天下真有如此巧合,自己苦思冥想數月才想出來開武舉的良策,準備藉此登上兵部尚書之值,這肥頭大耳,整日裡無所事事的茹瑺也想到了?還是說有人走漏了風聲?
齊泰不由懷疑的看了黃子澄一眼,見他也是一臉茫然。
上邊朱允炆的左右看看茹瑺和齊泰,想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齊泰是兵部左侍郎,按職位來說是茹瑺的下屬。開武舉這件事情說起來不算是小事。聽黃子澄,齊泰,茹瑺三人所說,齊泰是與黃子澄商議過,卻沒有和茹瑺提起?
朱允炆現在已經是皇帝了,站在皇帝的角度,這個小小的細節犯了他心中的兩個忌諱:越權而不尊上、結黨。
齊泰遇事不與茹瑺商議,這就叫僭越,用後世的話來講就是“越級上報,目無領導。”不論古今,職場政壇上都是個忌諱。
而且齊泰是兵部的官員,黃子澄屬翰林院文官,二人名義上是同僚,實際上卻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系統的。他們有事為什麼要互相商量?
這樣想著,朱允炆的臉上漸漸的有些陰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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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好詩,好詩。”
“一天到晚就知道做些酸詩,你還能幹點兒什麼?”
“那你除了打打殺殺的那一套,又會做什麼?”寬大的車廂裡,朱高燧對著二哥朱高熙反唇相譏:“二哥,這句詩一共十四個字,有沒有哪個不認識的?三弟我教教你啊?”
“我去你。。。”朱高熙勃然大怒,便要動手,一旁的朱高熾低喝了一聲:“夠了!眼看著就要到京城了,父王和道衍大師是怎麼說的,你們都忘在腦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