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與卿初見(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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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忖間,已近了前堂。葉瀾掀開簾子,緩步堂中,堂中地龍烘得極暖,一進門便鋪面來一股暖意,葉瀾並不適應北地氣候,在外面凍得身子都有些僵了,猛然受了這暖意倒有些不慣,不過稍後便覺如沐春風了。
堂中的裝飾也全然與大宋不同。低門小窗,窗稜擺設全是暗色,顯得有些沉悶。不過,雖不似大宋清淺明快,卻叫人覺得別有一絲暖意。
宴上已座無虛席。此宴大約都是北遼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見她進來,紛紛不動聲色地打量她。
“小女子大宋丞相葉璟之女葉瀾。家父知我此行,特令小女子備下薄禮,父親手書一封前來拜謁大人,不知大人壽辰,今日實在是唐突了。”葉瀾俯身行禮,拜過為首那人,言語間客氣一番。
林太傅輕捋髭須,笑道:“原是葉侄女,不必拘禮。貴國來使之事皇上已派人知會老夫。侄女就留在府上住下,過幾日焚園詩會可與老夫同去。”
下人引葉瀾入席,她是別國來使,身份到底不同些。便恰好落座在那位太子旁邊。方一坐下,眾人便議論紛紛。
有位衣著不凡的男子向著林太傅道:“太傅可曾聽聞這位葉姑娘的才名?”
還未待林太傅回答,便馬上有人應道:“葉姑娘乃大宋國第一才女,誰人不知?”
“是啊!這焚園詩會,姑娘一定要去!”
一時氣氛高漲,場面頗熱,葉瀾斂眉輕笑,忙道不敢當。
話罷,她默默垂頭,恰好見身旁這位太子斜睨了一眼,似有不屑之意,但她分明看到,還有一絲訝然。再去看他時,他卻只是默然自飲。
宴會一陣觥籌交錯,群人舉杯而飲,實際上是很快的功夫,宴會不久便結束了。
夜色甚濃,月只餘玉帶般窄窄一牙兒。男子坐於案前,房中未點燭火,只有暖爐燒的旺盛,映地男子俊美的面龐忽明忽暗,本是溫潤如玉的面容,此刻平添了一絲冷厲。
堂上一位侍衛打扮的男子拱手站著,似是在彙報什麼。
案前的男子始終傾耳聽著,沒有言語,直到臨了,才好似低低嘆了聲:“總歸是來了。”
半晌,又贊賞道:“事情辦的不錯,如今人既來了,那邊的訊息便不用散佈了。”
……
三日後,奉天,焚香園。
五年一屆的焚園詩會,是北遼最隆重的民間盛會。葉瀾此次來此,雖是有逃脫大宋困局,擺脫入宮的命運之意。卻還有一半的原因是想看看這盛大的焚園詩會。會一會北遼的才子才女們。
想當年,遼人本是關外番邦,民風彪悍,人強馬壯,尤善騎射。百年來屢出明主,帶領遼人開疆拓土,習漢人文化,與漢人通婚。幾代以來,日益昌盛,這數十年,已奪了大宋北疆大片領土。
人雲焚園詩會熱鬧非凡,葉瀾只覺這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整個園子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好不熱鬧。盡顯北地民風。來之前她曾特意瞭解過,這次詩會一共要持續四十三日,兩相對詠,直到最後勝出者,加官進爵,金銀財寶樣樣都是不會少的。——可說雖是民間盛會,少不了朝廷推波助瀾的。
今日,焚園詩會初開,她特意早早地來到了奉天北郊的焚香園。園子裡卻還是已來了不少人,且四處一看,便覺絕不乏才子佳人。葉瀾隨意轉了轉,竟看到一個頗為熟悉的身影。
那只是淺淺淡淡的一個背影,讓人覺得縹緲無影。她不受控制地多瞧了兩眼,無由地想起一句話來——
除卻君身三重雪,天下誰人配白衣?
正直臘月,北地寒涼,幾乎人人瑟瑟縮縮。他卻一身白衣,外罩一件厚厚的紫貂大氅。孤身一人,滯留雪中。顯得超然於世。在朦朦朧朧的雪地掩映下,她直看得痴了,一時心神恍惚,萬事萬物皆化為夢幻泡影,竟好似天地之間,只此一人。
葉瀾抬眼望著,還未來得及收回,他恰好回眸,一時間四目相對。她卻絲毫沒覺得尷尬,反而溺在了那雙含水的鳳目中。他見葉瀾,微斂薄唇,頷首而笑。沒了前時見面那些個鄙薄不屑,倒真如她閨閣所念那般,實實在在是個令女子一見丟了魂兒的妙公子。
“公子,好巧”葉瀾鬼使神差地走上前。他一襲素衣,身邊也未帶隨從。想必不想讓別人看出他的身份,她便只稱他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 p.s本章中的“除卻君身三重雪,天下誰人配白衣”引自網路,出處詳見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