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認識秦顯那天晚上,她差點被人強.奸。

那是二零零七年,十月十三號。她記得很清楚。

深夜十二點,外面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街上空蕩蕩的,沒什麼行人——然而有個地方卻依然和往常一樣熱鬧。

那是楊柳路上的酒吧一條街,在那裡,都市裡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酒吧街上有一家規模很大的舞廳,蘇喬就在那裡上班。

蘇喬做的是推銷啤酒的工作,舞廳老闆會按照客人的酒水消費額給她算提成,賣得多賺得就多。

蘇喬是個俗人,為了多賺錢常常會陪著客人們喝酒劃拳,客人玩高興了就會多買她幾箱啤酒。

這天晚上,蘇喬待在後面的員工休息室遲遲沒有出去,老闆娘霞姐來催人,一見著她,眉就擰了起來,”蘇喬,你坐那兒幹嘛呢?這個月獎金不想要了?”

蔣霞語氣不悅,臉色也難看。

蘇喬捂著小腹從椅子上站起來,十月份的天,她額頭上卻不斷冒著冷汗,嘴唇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霞姐,我例假來了,我今晚想請個假行嗎?”

蘇喬聲音很虛弱。她一直有痛經的毛病,這兩年愈發嚴重,每次來例假都跟丟掉半條命似的。

蔣霞皺眉,上下打量蘇喬一會兒。舞廳實行的是多勞多得的原則,蘇喬算是舞廳裡賺錢最積極的人,要不是真的疼得受不了,估計也不會請假。再說蘇喬痛經的事兒,蔣霞也不是不曉得。

但饒是如此,蔣霞卻還是說:“今天不行,峰哥來了,點了你名,要你去陪酒。”

蘇喬一聽這話,原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更慘淡了,窗外一陣風吹來,她不由皺緊了眉。

程峰是混黑.社會的,具體什麼背景,蘇喬也不太清楚。但是楊柳路上這一條酒吧街,基本上所有的酒吧老闆舞廳老闆都賣他幾分面子,每次見著人都是滿臉堆笑地喊一聲“峰哥”,總之沒有人敢得罪就是了。

蔣霞看著蘇喬,說:“今晚堅持一下,明後天我給你放兩天假休息,薪水照發。”

蘇喬因為長得漂亮,性格也豪爽,給舞廳招攬了不少老顧客,每次來都是點名讓蘇喬陪著喝酒劃拳,是以蘇喬每個月的酒水業績都是最好的。

這麼個活招牌,蔣霞對她自然也要比對旁人稍微優待一些。

“霞姐——”

“好了,不說了,你收拾收拾就去吧,峰哥等著你呢。”蔣霞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蘇喬來舞廳工作的時間不長,半年左右。

這半年裡,程峰只要來舞廳玩,必然要找蘇喬陪他喝酒,蘇喬已經習以為常了。

她在休息室吃了止痛藥,喝了半杯熱水才終於出來。先去吧臺抱了兩箱啤酒,然後才往程峰固定的包廂走去。

包廂門開著,顯然是在等她。

程峰嘴裡叼著煙,翹著二郎腿,大爺似的靠著沙發,見蘇喬抱著兩箱啤酒來了,踹了腳身側站著的小弟,“愣著幹啥?沒見小喬姐來了,還不去搭把手。”

黑衣小弟猝不及防被踹了一腳,嚇得立馬跑去門口,滿臉堆笑,“我來我來,辛苦你了小喬姐。”

說著,就趕緊把蘇喬手裡抱著的兩箱啤酒給接了過來。

止痛藥沒有一點作用,蘇喬還是疼得厲害,她下意識捂著小腹,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她走到程峰面前,努力撐出絲笑,喊道:“峰哥。”

程峰晃著二郎腿,夾著煙頭重重地吸了一口,而後才將煙從嘴巴上取下來,稍微坐直身體,吐出一口煙圈,將煙頭撚進茶幾上的煙灰缸裡,“等你半天了,怎麼才來?”

蘇喬:“身體有點不舒服,來晚了點,還望峰哥您大人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