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屏對此很滿意。

“你要得閑就多買些瓷石囤著。”

盛屏讓他把先前燒制好的杯盤碟盞打包好,她要帶去萬山鎮,籌備點心鋪子的事。

這頭說完,她又去了文杏家看胭脂蟲。

胭脂蟲成熟以後要及時採摘,所以盛屏就教了文杏如何把胭脂蟲製成粉末儲存,她一來,文杏就把先前制好的胭脂蟲粉給她,巴掌大的橢圓罐子,裝了一大半。

文杏說:“你那個用蜂蠟制唇脂的法子我也試過了,確實好用。”

“那感情好,給你省了胭脂錢了。”

文杏猶豫片刻道:“這胭脂生意你打算何事做?”

這個盛屏還沒有想好,她精力有限,在春夏這兩季做了不少的花醬、果醬,主要都是為點心糖水鋪準備的,胭脂鋪的用料她還沒有找到出處,只胭脂蟲肯定是不夠的。

“還沒定下來,這尋常的胭脂水粉滿大街都是,只一個唇脂肯定不夠,原想做些香露,可又沒有花卉來源。”

要說做香露最好的原料當屬茉莉花和月季花,茉莉花這邊還沒有,江南那邊倒是已經用來製茶葉了,月季花雖然常見,路邊摘三朵,別人家院子要五朵都容易,但這根本不夠用的。

所以要想把香露的名頭打出去,就要有穩定的出貨量,最好是能有一個花圃,這點兒盛屏暫時做不到。

文杏給她想辦法,“茉莉花難得也難養,可梔子花還算常見,我孃家養得多,月季花村裡也有人家種植,挨家挨戶的採買回來,也不算少了。”

盛屏見文杏這般熱心,不由問道:“你可是家裡缺錢用了?”

文杏苦澀一笑,“我家大郎明年就要去考童生了,若是得中,我想把他送去白鹿書院讀書,我打聽過,那裡一年束脩要五兩銀子,加上住宿和一日三餐,共八兩銀子,我倒是攢夠了一年的讀書錢,可這考秀才卻不是一年就能學成的。”

文杏掰著指頭算賬,“我幫你看著烏雞山,一年能得一兩二錢銀子,養的這些仙人掌胭脂蟲你又給我一錢一月,這二兩四錢夠我們一家人一年的嚼頭了,平時我還做些繡活,養養鴨子,孵點兒小鴨,醃鹹鴨蛋,做松花蛋,這些都能得些錢,可一年也不夠十兩,我便想著若是你要開那胭脂鋪,總得有人打雜幫忙,我想去店裡做工,家裡的事交給我婆婆,也能多個進項。”

果然家有讀書人的日子最難過。

盛屏道:“文嫂子,我先去萬山鎮看看情況,若是有適合的鋪子,就租下來,一間開點心糖水鋪,一間開胭脂鋪,到時候再請你到鎮上來。”

她有心幫忙,卻不能簡單粗暴地給銀子,人都有自尊心,靠自己雙手掙得錢拿在手裡才安心。

文杏感激的看著她,“你放心,我婆婆養花喂雞是把好手,不會耽誤事兒的。”

每回盛屏回村,總有數不清的事排著隊等她處理,這頭榮山村沒事了,她又去了萬牛鎮,她一到鋪子裡,榮田渠就告訴她,隔壁三間鋪子他買下來了,正在琢磨開什麼店。

盛屏就說:“成衣、布匹、豆腐、首飾都行。”

榮六叔特意找過她一次,說自己想開一個首飾鋪,正好得了新鋪子,倒省了她費功夫去另外找地兒了。

榮田渠讓夥計看著店,帶盛屏去院子裡坐下說事。

“昨天周全來過這兒,三家鋪子的東西他都要了,尤其是土窯坊出的杯盤碗盞,他喜歡得不得了,訂了一百套,我早上才叫人送信給三點叔。”

盛屏點頭,“有周全在外頭吆喝,不怕沒生意。”

這邊河道雖然改了,但若是有心,船也不是開不進來。

“碼頭怎麼樣了?”

榮田渠道:“我爹帶人去修理了,鎮上也沒人出來說話,起初我爹不放心,讓我大哥專門跑了一趟縣衙,縣令說了,這萬牛鎮本來就是個荒鎮,原先主事的人早走了,有點兒根基的也大多搬遷了,留下的都是些沒本事又沒錢的,既然我們村願意在此常住,就交給我爹管理了。”

所以榮二叔現在不僅是榮山村的村長還是萬牛鎮的鎮長了?

盛屏覺得這縣令做事太過隨意了,而且她不認為他會這麼慷慨。

“他可有提要求?”

榮田渠點頭,“自然是有的,提了商戶一成的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