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這常年勞作的人,手指骨節都粗大,並且手掌指腹中有老繭,而且這種人指甲十有八九都有汙垢。”

“那,那人的手有何不同。”徐少爺的那日的心思都在吃的東西上面,連蕭慎微長什麼樣子都沒記清楚。

徐管家看著自家的少爺,嘆了一口氣,讓徐少爺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

徐少爺端起手,發現一雙手嫩白纖細,只有中指附近是有一些粗糙的老繭,不過那是常年握筆弄出來的痕跡,不過也與一般的老繭不同,徐少爺這雙手,總體上來還是軟嫩細膩的,十指軟軟。

“你看,這就是養尊處優人的手。”徐管家攤開手掌,與少爺的手成了鮮明的對比,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來不對勁了。

王爺莫名在京都失蹤,一直沒有訊息,除非遇害,唯一的可能就是王爺自己躲了起來,於是管家回去仔細一看,果然,與畫像上有幾分相似之處。

“所以你還特地找了虎子家的姨娘?她可是個欠了莊裡幾十兩銀子的老賴。”

徐管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有些事情,只可做不可談,少爺心思單純,於這方面,害的多注意一些。”

徐少爺臉都快皺成一團了,他只是想當一個悠哉的少爺啊,為何,如何,就非得讓他學如此多的勾心鬥角,徐少爺嘆了一口氣,用筷子夾起水晶粉,沾了料入口。

恩,唯有這美食為世間最不可辜負之物。

過了一時半刻,一個小廝從門口溜了進來,跑到管家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然後又站在一邊立著。

徐管家雙眸立刻迸出金光,一張臉難掩激動之情,他笑了幾聲,對徐少爺說。“少爺,你的機會總算是來了,那人就是消失了三月有餘的王爺,那可是滿朝上下和當今聖上最親厚的王爺啊。”

徐少爺的滿嘴的東西還沒嚼完,就苦著一張臉嚥了下去,他抽了幾下鼻子,可憐兮兮的說。“那……管家,你覺得王爺能用我麼。”

“當然。”徐管家不免得意的說。

有了權勢就是少,上一刻還趾高氣昂的說著皇家權貴專用,下一刻就開啟房門讓你隨便進了。

白耳懷裡抱著虎子,一人一狗跟著蕭慎微進了點東廂房,頗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

一進房,一入眼的紅木傢俱,中間落著一扇大屏風,屏風上畫著山水,一看就是大家手筆,至於屋內的其他裝潢,也都是萬分精細,至少一看就價值不菲,看來是莊裡,專門給貴客準備的。

繞過了屏風,裡面擺著一桶冒著熱水的浴盆,水體發紅,冒著花香味。

白耳伸手測了一下水溫,轉身對蕭慎微說。

“王爺,迴避一下吧?”

“這是自然。”蕭慎微挑眉,利落的轉身出到屏風外面,誰知道一出去,雙眼便盯著屏風不肯挪了,說。“你放心洗吧,偷窺洗澡,並非君子作為。”

對於蕭慎微白耳還是信得過的,她其實抱著小黃也不是十分舒服,何況身上還濕了。

將身上的衣服脫下放到一邊,白耳入了浴盆,便覺得有些無聊,好在蕭慎微就在屏風外面,便仰著脖子,跟外面那位‘君子’談話。

“王爺,你堂堂王爺,怎麼落得那麼狼狽,跑到一個農戶門口去了。”

“此事,說來話長。”蕭慎微把眼睛從屏風諾萊,深呼一口氣,坐在了旁邊的紅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碧螺春,入口甘苦,略帶回甘,壓了壓嗓子,說道。“那日我去紫禁城參加國宴,席間喝了幾杯酒便有些神志不清。”

“我記得我那時候跟皇兄說了幾句話後,覺得腦袋有些痛,便跑到了後花園納涼透氣,迷迷糊糊的摸到了湖邊,遠遠的就看見兩個人在那邊議事。”蕭慎微抬了抬眼,眼中閃過一絲譏笑。“朝野上下都知道左丞相和吏部左侍郎不合,可二人卻在半夜偷偷密謀著什麼,你說這奇怪不奇怪?”

“然後呢?”白耳揚了揚脖子,實在是想知道後續。“你想去告訴你皇兄,結果一不小心被二人發現?”

光憑這短短的幾句話,白耳都快腦補出一本十幾萬字的話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