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散數年, 彼此牽掛, 偶然回首再重逢故人,那種驚喜帶著暈眩, 就像我欲尋緣契,緣契已來尋我,緣始緣至皆命裡已定。

櫻濯在夏玖川跟前站定, 胸膛因情緒激動而劇烈起伏。“玖川。”

“櫻濯,你……”千言萬語, 到嘴前都變得微微苦澀, 再重逢, 曾經的小藏獒已非昨日, 鋒芒畢露猶如脫胎換骨。

櫻濯拉低遮面的黑袍, 露出堅毅的下巴,跟咽喉處那道猙獰的疤痕。“玖川,我是櫻濯。”黃金城池森林裡,被你所救贖的小藏獒。

眼睛瞄到櫻濯咽喉處的疤痕, 夏玖川眼神微閃。自鈴船斷裂,他們被迫分散,他定是受盡苦楚吧。

“櫻濯?”看清來者,荊鳳陽卸下警惕,繼而面露愕然。“玖玖, 你要請聞風攬雀閣找的人, 難道就是櫻濯?”

“你要找我?”櫻濯微微怔然, 眼睛略顯複雜。

“玖哥一直都惦記著你。”回神的沐鳴, 感慨緣分的神奇。

櫻濯抿著嘴唇,隨即撩起黑袍遮面。“進樓裡再聊吧。”

四人踏進素椿樓,素椿樓一分為二,七青蜀府跟閻凰府同宿。櫻濯領路進到間屋裡,沉默的斟杯茶遞給夏玖川。

沒管櫻濯的忽視,荊鳳陽捋順事情始末,頓時咂咂嘴感慨。“玖玖要找你,而你求府君要找的,就是他嘍?”

“府君?”夏玖川微微蹙眉。“櫻濯他是……”

“他是我七青蜀府的新法將。”荊鳳陽介紹。“一路從百鬼淵殺出,被府君看重,破例提法將職位,算是七青蜀府的新起之秀吧。”

再次瞥眼櫻濯的喉嚨,還有那陰暗死寂的眼睛,夏玖川知道,櫻濯現在的體面,都是他一腳一血印的踏出來的。

“你怎樣?”櫻濯有意遮掩疤痕,那身黑袍自進屋都沒脫。

“挺不錯。”夏玖川淡然的回答。

櫻濯是假啞巴,夏玖川是悶葫蘆,這倆湊一起,那就是話題終結者,沐鳴看的糾結,只能插嘴解釋。“那日鈴船斷裂,我們被救俞子鎮,昏迷數日才醒。後來意欲離開,卻遇到斷蛟峰的事。”

俞子鎮,斷蛟峰,北寒城監獄,黑襄城蚩武樓,沐鳴把一路遇到的事情,全都細細說給櫻濯聽。

“嚯!這事都沒跟我說啊。”荊鳳陽一驚一乍道。“連神宮你們都敢拆,佩服佩服!”

話題到這重新僵住,屋裡的氣氛透著尷尬,沐鳴默默仰臉,對拯救話題無望,荊鳳陽嘆道。“你倆真是,故友重逢哪像這樣。”

“得知你無事,我就再無牽掛。”夏玖川道。

“你現在住哪?”櫻濯問。

“角鵲樓。”

櫻濯聞言微微皺眉。“那是諦袖府和鬼域神府的宿處。”

“黑襄城我們於諦袖府君有恩,他暫護我跟沐鳴周全。”

無語這生硬的話題,荊鳳陽大咧咧的站起。“既然故友重逢,就需得喝酒慶祝,兩位爺,咱們移駕樓底吧。”

“如此甚好。”櫻濯站起,似乎也想結束這尷尬場面。這兩年明明牽腸掛肚,如今重逢,彼此卻是這般尷尬冷硬。

出屋到樓底,荊鳳陽要了整桌酒菜,殷勤的推菜敬酒說笑暖場,櫻濯跟夏玖川彼此都沉默的吃著,誰都沒再跟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