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拉開簾子,讓我能看到病房裡的其他人。

它拎著急救箱走出了病房。

一種奇怪的感覺從我身體裡看不見的地方湧上來,病房裡的溫度調得蠻暖和,我聽著病房裡幾個病人說著不用語言翻譯器也能讓我聽懂的話,覺得自己一下子回歸了人類世界。

天花板上的燈可能是因為電壓不穩,偶爾會暗一下,但馬上就恢複了。隔壁床的陪床在吃零食,包裝袋被擠壓得嘎吱嘎吱響,我突然覺得自己好長時間沒吃東西也挺餓的。不過比饑餓感更明顯的是身體的疲憊感,腦袋反複脹痛讓我迫切需要一段安穩的睡眠補充精神。

不知不覺間,我聽著周圍的聲音,進入了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我不清楚自己是否真正睡著了一會兒,但當我被很近距離凳子腳磕地的聲音驚醒,我才發現簾子重新被拉住了。

愛得刻瑟坐在我病床旁邊的凳子上,對我打招呼:“你醒了?我剛剛看你沒有穿鞋子,就給你送了一雙過來,就放在床旁邊地上。”

我的四肢大概睡麻了,為了不扯到傷口沒有坐起來,而是就這麼躺著看著它,對它說:“你應該很忙吧?”試圖下逐客令。

“需要做決策的地方很多,但我剛剛總想起你,所以想來見見你。”

我把眉頭輕輕蹙在一起,想聽聽它還能接著講出什麼花樣來。

“我們偶然遇見,但我對你一見如故,我感覺我們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也許我這麼說有點冒昧,你願意去我的家鄉做客嗎?我會用當地風俗招待你,你也可以親身瞭解到孖和多羅族的文化。”

“就當是一場悠閑的旅行。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它像蜥蜴那部分的外形因為坐在凳子上讓它的厚實尾巴從外套後背下分叉口露出來垂在凳子後面。

我模稜兩可地拒絕:“我受的傷很嚴重,在傷好以前都沒有時間了。”

“正好孖和多羅星的環境很好,也許會對你的身心健康有幫助,是個很適合療養的地方。而且近幾年來往的外星種族很多,也不會排斥外來者。”

它死纏爛打得好像聽不出我不願意去,我猜如果我繼續用傷好了再去的理由搪塞它,它大機率會當真,然後到時候我就不得不去。

所以我直接回絕:“真不好意思,我工作很忙,無論傷口有沒有癒合,我都會盡快回去工作。”

它沉默了一會兒,嚴肅的男士電子音出聲:“我的真誠沒辦法打動你嗎?”

它眨了下眼睛,像是期待我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