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第 36 章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它。

我沒辦法判斷它的真誠有幾分是真心的。

我最終還是抬手小心護著肚子上的傷口坐起來；心髒的位置傳來隱蔽的疼痛；身體往床邊傾過去用視線找了下它說的鞋的位置。是一雙行動方便的女士中筒綁帶靴。我盡可能快的挪動腿從床沿垂下，然後挪動身體靠近鞋。我微微側著身體上身壓下去伸手撈鞋。撈起來後裝作不經意瞥了眼靴筒裡面，確定裡面沒有別的東西才套進腳。

穿好鞋，我一下子就離開床踩在地上。

貓瘦長的背部不時顯出運動的骶骨和肩胛骨輪廓；它翹著尾巴踩著輕快的步伐向前。

它靠近對它現在的體型來說龐大的建築；它在靠近房子的牆邊扭了扭頭精心找了個位置，輕松跳上去，屁股著地優雅蹲坐。

安燈選的是個能透過食堂圓拱形玻璃窗看見小女孩的位置。

女孩起先一個人坐在餐桌邊，沒有用餐時聊天的同伴，過了一會兒，有三個小男孩走到她的餐桌邊和她搭話。

幾個人聊了幾句；女孩擰開隨餐的玻璃瓶牛奶蓋子，噸噸噸喝了大半瓶；他們互相又聊了幾句；女孩第二次仰頭，把牛奶喝完了。她擰緊了瓶蓋，把牛奶瓶放在餐盤旁邊。

她站起來離開位置，三個小男孩中站在最中間的跟著她。

兩個人走出食堂側門，貼著食堂這幢房子的牆壁走到了沒有其他人的狹窄角落。男孩在女孩觀察他們所處位置的四周環境時先開口說話。

安燈沿著牆頂過去，為了縮短移動路線，沒有走到轉角轉折處，而是在離轉折點有一段距離的地方跳了過去，跳到轉過向的另一邊的牆頂。

女孩上前半步靠近男孩。她的體型比男孩小了整整一圈。

但她沒有猶豫，雙手斜向上伸各拽住男孩兩邊的衣領。她的手緊緊攢著對方的衣領——這還不夠——她的腿靠近男孩的那一條微微彎曲，後面一條斜著蹬地，像是在像土地借力；她把男孩摁到牆上。

男孩臉上露出和他的體型不適配的茫然無措。

毫無疑問，女孩正在使用暴力。

安燈看著她咄咄逼人的姿態，開始重新分析自己從一個崇尚暴力的人那裡得到的善良、無私、慷慨的評價的準確性。安燈不認為一個優先選擇使用暴力解決問題的人會擁有理性的判斷和不偏頗的評價。

二樓的窗戶那裡傳來細碎的聲音，安燈看過去，發現有個小女孩正小心地探出頭往下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