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這幾個問題它倒是很幹脆地回答了我:“前面兩個問題我無法回答,因為我不知道。她失蹤了兩年多我們才在你身上找到,要是你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被寄生的、什麼時間被寄生的,我們更無法得知。而第三個問題,是因為我們互相有感應。找到你後我們對你的身體進行了掃描,證實了她確實在你身體裡。”

“那我之前是怎麼回事,突然昏了過去是你們的原因還是它的原因?”

它看著我,先是沒說話。我猜它一定是在考慮該怎麼回答才能穩住我的情緒,在戰場上對生死直覺的鍛煉讓我本能預感到是後面一種原因,蟲母的寄生很可能對我的身體健康有影響,於是我追問它:“你們母親寄生在我身上是不是對我的健康有影響?”

“我們剛把你帶回來的時候,除了那些戰鬥的傷口,醫生說你非常健康。你有感覺到其他不適的地方嗎?或者說現在你有覺得身體哪裡不舒服嗎?”它說。

我剛剛來來回回在房間裡找攝像頭,除了扯到的傷口,確實沒感覺到其他部位難受;但它的回答避重就輕,明顯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甚至還用毫無關懷的語氣將問題反拋給我。它並不是真正關心我的身體狀況。它的態度已經說明瞭一切,我想知道的和它在乎的不是同樣的內容。

它只關心蟲母的安危,而我擔心的是我的身體,還有我現在的處境。

我想起它在之前那個囚禁室對我說過的話,我只是個容器,現在有命活著是因為它們還沒辦法安全地分離蟲母。

如果它們有把握分離出蟲母,我就該去死了。我看著它的眼睛,推斷它擬人的外表下一定沒有一顆會産生憐憫的心髒。

但是我現在還沒死。我得想辦法逃出去。

我對它搖了搖頭,說:“我不能確定,我想讓醫生再看看。”

“好,我會讓醫生過來的。”它說。

這不是我想要的看診方式,我希望能出去,看看是否有合適的逃跑路線。

“你的問題我已經全部解答了,現在開始,不要花心思鬧騰,安靜聽話服從安排。”說完,它把手垂下來站起身。

顯然它要走了。

我的眼角餘光瞟到沒有護欄的窗戶,於是我馬上開口問它:“為什麼外面沒有植物的氣味?”我猜測從窗戶逃跑的可能性。

“因為那是假的。”它走向我找到的那兩個攝像頭,分別把鏡頭轉向房間內側,“你沒辦法從那裡逃跑。”

它一下子就看穿了我。

“你是這裡唯一的人類,我勸你最好不要亂走。”它扶完攝像頭就靠近門,邊扭開門把手邊和我說話,然後走了出去。外面是一條有些窄的白色通道,我的位置只能看到正對著的白色牆壁,通道是橫向的。“還有,好好配合醫生檢查,醫生也沒辦法判斷撒謊的病人的病情。”

它這是變相通知我它會注意我在醫生那裡的小動作。它又堵住了我逃跑的一條出路。

可是我怎麼可能放棄。在它關門前,我提高音量嚴肅地對它說:“我餓了,我現在要吃飯。”

“我會安排送到房間裡。”它說完,沒有猶豫地關上了門。我聽到門上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