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綁架(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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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綁架
吳袖逸面向上躺在地面上,兩條纖長光潤的腿高高翹起,用盡全力搭在半人高的樹樁上,憑藉著腰力聳動身體,一下下地磨著腳上的繩子。
她累得力竭神昏。
每挪動一次身體都會碾壓到反綁的雙手,從一開始的銳痛,到現在只剩下麻木。
恐懼和超負荷的動作變成一聲聲劇烈的喘息,每一下都如敲在心髒上的重錘。讓她以為早已996透支的身體會不堪重負,下一秒就要心髒爆裂而死。
然而瀕死也只是幻覺,她雙腿似乎早已經獨立於物外,不受時間、空間和體力的限制,仍然有節奏抬起、放下。半秒都未敢停頓過。
不想死……
她才二十六歲啊!好不容易才從吸血的原生家庭掙脫出來。
沒有人知道她為此付出了多少辛酸和努力。
每天接許多工作,認命地加班,做公司裡最勤奮的員工,365天早來晚走。
今天一早上她就不順,不知道是不是出門沒看皇歷。
先是遇到神經病客戶,每隔二十分鐘就要換一杯咖啡聞味道,黃世仁老闆好像跟她上輩子有仇一樣,她越忙老闆越要刷存在感,一會兒要報表、一會兒要彙總、一會又要三年度的客戶意見調查……
磨上的驢都沒她忙。
好不容易捱到快下班,同事又眼淚汪汪找到她,說她的渣男老公欠下巨額貸款跑路,同事剛得知渣男行蹤,準備帶著一對小兒女去追擊渣男。
想讓渣男良知醒,不如盼著火星今晚撞地球。吳袖逸明知不可能,可看著眨巴著眼睛,對未來懵懂無知的小兒女,一時心軟同意下來。
事務提醒的鬧鐘響到起飛,忙得她暈頭轉向忘了兼職送花的約定時間,整整遲到了十分鐘。
壞就壞在定鮮花的是隔壁辦公樓的高管姐,姐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在隔壁大廈承攬點跑腿的小單。
這筆兼職的月收益不多,但對她來說也是必須。日常工資要交房屋貸款,兼職這筆收入剛好夠維持她每月的飯錢。
平時吳袖逸伺候地小心翼翼才維護住這個客源。
一朝不慎得罪姐對她下了禁足令。以後再不許吳袖逸踏入隔壁大廈半步,再進去一準讓保安把她當球踢出去。
丟了自己的大客戶,下月又要被迫減肥。
吳袖逸垂頭喪氣,幹什麼都提不起精神來。
與她正好相反,她們公司老總跟愛聞咖啡味道的神經病財閥客戶談了一天,談成一筆足夠他躋身成為青城新貴吃十年的大單,興高采烈。
吳袖逸這樣的小卒子,加班費都沒有一文。也要苦哈哈地跟著熬到深夜一點才下班。
出了公司又碰到計程車司機坐地漲價,一番討價還價不成,賭著一口氣頂著頭上的毛月亮,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郊區未修繕完畢的土路上,完全沒注意到夜色中還藏著一個人。
一隻濕漉漉的白手套從她身後伸過來,罩在吳袖逸毫無防備的口鼻上,她吭都沒來得及吭一聲就暈了,再醒來她已經被綁到這個陌生的荒郊野嶺。
身下是松軟的泥土,頭頂一輪不甚分明的毛月亮,黯淡朦朧的月色把她周圍一大簇一大簇的植物映襯得如無數黑漆漆的鬼魅指爪。
吳袖逸深吸了一口氣,空氣潮濕中帶著種植物和泥土特有的複雜香氣。
不知道是不是她自身味道影響了她的判斷,她總覺得隱約還有一絲與環境格格不入的咖啡香氣。
她裝暈不敢呼喊、亂動。怕綁匪隱在黑暗中觀察她,激怒綁匪對她痛下殺手。懷疑綁匪是不懷好意上下打量她的計程車司機。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周圍靜悄悄的。或許綁匪暫時離開。她大著膽子狂呼救命無果之後。她才明白綁匪為何只綁住她的手腳,留著她的嘴。
急躁又焦灼的她出了一身冷汗,衣服黏糊糊地貼在她身上。不知道為何周圍一絲風都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無法獲救的恐懼讓她有種可怕的窒息感。這種吞噬人神智的恐懼來得突如其來又鋪天蓋地。
她崩潰,呼喊著扭動身體,用盡全身力氣掙紮,直到她被半截樹樁刮破腳踝,尖銳的疼痛才喚回她些許冷靜。
能刮破皮肉,就可以磨斷繩子。
這節折斷的樹木如今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她只有一個信念,城市周圍有如此高植被的地方屈指可數,不是荒山就是郊外,野外環境只要擺脫束縛。要不了多遠她一定可以找到人,找到人她大機率就可以獲救。想到這裡她心中稍定。
吳袖逸用盡全力磨著腳上的繩子,一聲輕微的斷裂聲,如同天籟之音,腳上最後一根繩子終於斷開。雙腳重獲自由。她終於可以掙紮著站起來。
她顧不上許多,立即開始磨手上的綁繩。
可惜,不等她把手上的繩子也磨斷,周圍忽然光芒大盛。
吳袖逸如同一隻驟然從陰溝闖進宴會的老鼠。茫然地呆滯了幾秒,眼睛才適應這種灼人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