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看到親人釋然的表情,反而更驚慌,掙脫王凱的手支支吾吾道:“沒沒,娘沒事……”

王凱看五嬸神色不對,當即皺眉怒斥道:“你是不是又去找吳桂山要殘疾補助了?”

“你這孩子瞎說什麼,沒有的事。我就是隨便轉轉,我們快走吧。”五嬸幾次向後看,急匆匆拉著王凱要走,分明怕有人追她的樣子,可三拉兩拉也拉不動倔驢似的兒子。

“隨便轉能轉到礦場來?!娘,我們可說好了,我就是餓死也不吃他吳桂山的救濟!”

氣的五嬸打他:“你這孩子,娘說話你怎麼不相信,娘說沒有,就沒有!”

看還拉不動王凱,才放軟口氣安慰道:“好孩子,快跟娘走吧,娘真是隨便走走。剛才我看到,吳桂山和那個妖精似得女秘書光著在……哎呀呀不說了!髒眼睛!總之你快跟娘走。”

王凱被勾起了好奇心:“吳桂山和女秘書怎麼了?”

五嬸支支吾吾半天王凱才明白過來,瞬間鬧了個大紅臉。這才跟著五嬸離開礦山往回家走,他還沒結婚,不好意思討論,臊的扯開話題邊走邊勸五嬸:“娘你可千萬別再想著找吳桂山要殘疾補助,礦上類似我這個情況不是一個兩個,你看誰要來補助了?傅石毅在的時候,說破大天他也得認賬,可現在礦山不是不歸他管了嗎……”

五嬸垂頭喪氣地嗯了一聲:“早知道我們也一次性買斷,不要傅石毅這每月85塊錢。你看李老頭兩條腿都沒有了,坐得家裡不能動,還不如你,可也吃喝不愁!算算我們這些年領的錢還沒李老頭一個零頭多,我們就跟白丟了一條腿似的!你還年輕呀!媽心裡不好受呀……”

聽五嬸這麼說,王凱心裡跟針紮似的疼了一下,二人都不說話了。

二人就這麼走著,氣氛沉悶。

忽然王凱想起什麼,臉上又有了幾分喜色,說道:“娘我剛想起來,娟姐不正跟吳桂山打官司呢,我們這不成了現成的人證嗎?真是瞌睡給個枕頭!只要我們上法庭證明吳桂山出軌,娟姐不是又多了一分勝算嗎?”王凱越想越對,他就算找到吳桂山,把他揍一頓能解決什麼問題,只能為娟姐出出氣,可還是幫不了娟姐,要是能做人證,才能真正能回報娟姐!

看著王凱滿臉喜色,五嬸皺了眉頭,心裡後悔自己剛才不該提這個,慌忙拒絕:“可不敢,可不敢。你是不知道吳桂山現在在礦山內外是一手遮天,讓他知道了還能有我們好果子吃?。”

王凱被他媽膽小怕事的樣子氣得夠嗆,停了腳步:“你怕他,我可不怕他!娟姐對我們有恩!你不去,我去!”

五嬸冷哼:“你又沒見到,你去就是作偽證!”

“那我自己去看!”

眼看著王凱真敢去礦山,五嬸在後面氣的喊道:“去也白去!他們還能等著讓你看!”

“只要我下苦工,我還不信堵不著他們了!”

可惜王凱從早等到晚,東躲西藏地蹲了一天。也沒讓他如願堵到野鴛鴦,連吳桂山的毛都沒看到一根。

他只能又把功夫用在勸五嬸上。可無論他軟磨硬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可五嬸就是就不答應,翻來覆去就三個字:“絕不敢!”

氣的他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起早貪黑地繼續去盯梢吳桂山和王悅,吃不好睡不好,沒幾天就黑瘦了一大圈。也不知道是不是五嬸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終於在一週後沉著臉不情不願地答應了他。

這也讓王凱終於鬆了一口氣,感動自己娘能深明大義,又為娟姐能多一分勝算開心。

看著面前可愛善良的袖袖,他心裡也惦記著娟姐的官司,略一猶豫才點頭收下:“娟姐說的對,是我欠考慮。這錢算我借娟姐的,娟姐對我家的恩德我是一輩子也還不清的。我也想親眼能看到娟姐打贏官司。”

吳袖逸目送王凱走遠,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閃神的功夫,餘光瞥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法院門口,再仔細看看車牌號正是吳桂山的普桑,來不及回去,她趕忙閃身躲到柱子後面。

吳桂山和吳奶先走下車來。他們身後還跟著個戴眼鏡,穿中山裝,腋下夾著資料袋的中年男人。

吳桂山個子高,微微低頭問中年男人:“鄭律師,你準備的怎麼樣了?人都找好了嗎?這次你可要給我加把勁,絕不能讓她帶走一分錢!敢跟我提離婚,我要她淨身出戶!”

鄭律師一推眼鏡笑道:“吳礦長你既然找到我鄭某人,肯定對我已經有所瞭解了,不是我誇海口,還沒有我打不贏的官司。別管陰謀陽謀我只管讓你贏就是了!”

吳桂山上前一步拍了拍鄭律師的肩膀,滿意點頭:“對!我就是要贏!今天就看你的了。事成之後好處少不了你的!”

吳袖逸聽得心裡一緊。不知道吳桂山又想出了什麼壞主意對付她們。”

還想仔細聽聽,就見吳桂山餘光猛然瞥向她的方向,斷喝一聲:“誰躲在那!出來!”

吳袖逸一驚,才看到地上的影子洩露了她得行蹤,顧不上多想轉身就跑。

追過來的吳桂山撲了個空。

吳奶在後面看得清楚,尖銳叫到:“桂山是小白眼狼。別讓她跑了,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