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囚四)

第八天,應淮來牢房的時間比前幾天都要晚,而他只是言語上羞辱了一陣,便被隋淳叫走。

這是個訊號。

他焦急了,至少他今日的心思不在林英之身上,荊遙的戰況對他來說不順利。

他說林英之自大,而在她看來,應淮同樣是個驕傲自大之人,且不容置疑,任何違揹他設想的發展都是在碰觸他的底線。

他定下十天之期,就意味著他一定要在十天的時候攻下荊遙。

但是應淮不知道的是,他急,她也急。

第九天,應淮比昨天的時間還晚,她盤坐在鐵籠中,等著今天的戰況。

時間慢慢流逝,隨著她的指尖輕輕點在膝蓋上。

腳步聲靠近,同時她聞到了一股血氣。

是淮鴉,他身上有血,前幾天他基本都會換了衣再來,而今天直接帶了血來,很可能是剛下戰場。

“今日如何?”

“今天,我差一點攻上城門,但是,我的力量突然不受控制,從城牆上摔了下來。”

這意思是,荊遙還沒被攻破。

“應淮快要坐不住了?”

“我差點摔斷腿,但是還好下面有雲梯,我只是摔到了腰。”

她愣了下,沒有立馬開口,一些念頭飛轉在腦中,她覺得她得順著淮鴉。

“就算有雲梯,大概也摔得不輕,現在好些了嗎?”

他走近,順便把後腰露給她看,能看出有一小片血肉模糊。

“雲梯斷裂,刺進去了。”

“看起來很疼,處理了嗎?”

他也坐了下來,和林英之面對面,搖頭:“還沒。我沒想到會在那個時間發作。”

“這樣的力量用在別人身上,是違背規則的,受到反噬懲罰也是應該的。”

“被誰懲罰呢?”

“大概......是自然吧。”她攤了下手,“我也說不準。”

淮鴉垂了頭,十指交叉,沉吟片刻後坦誠:“明日結束,若是荊遙未破,主人要我毀城。”

“嘶——”

真狠啊應淮,城毀人亡,坐不住了,但又不把焦急的一面露出來。

讓淮鴉來,既是通知,也是談判。

“毀城?城毀了,你也毀了,應淮什麼都得不到。讓你來,是想說服我去做什麼?幫他打城?”

“主人讓我告訴你,如果不希望我和荊遙同歸於盡,就讓蕭默出城。”他的語氣不強硬,可以說氣勢很弱。

摸上左手的傷,她品味了一番應淮的話,這不是談判,是強勢的威脅。

她笑了一聲,這輕笑讓淮鴉抬眼。

“威脅我,是下下策。”

他應該沒看錯,林英之還是關在鐵籠裡的,被十三號針封著全身的經絡和氣,但在這份淺笑中,有些他看不懂的自信和篤定。

“可是,你沒有別的選擇。”他有些遲疑。

“那你呢?”她反問,“你想和荊遙同歸於盡嗎?”

“我......主人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