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有一個人願意跟他完成那場婚禮。

那都不是他的滿娘,可是齊隱快要分不清了。

車隊行了很久才停下,空氣中散發著潮濕難聞的氣息。

來人粗暴的將箱子從車上扔下來,劉湘玉同茶茶他們滾作一團,腦子裡嗡嗡作響。‘咔噠’一聲,箱子被開啟,她被人從裡面揪出來。

劉湘玉下意識閉了閉眼睛,卻發覺從黑暗的箱子裡出來後看到的並不是刺眼的陽光。

“終於到了呀。”劉安珩還穿著那件髒衣服,胸口的血漬已經幹涸了,他不甚在意,從馬車裡出來的時候還抱著一把燒焦的琴。

他心情頗好的打量著周圍,饒有興趣的說:“我道怎麼尋不著南疆,原來朗鄂山的深處竟是一片雨林,此山非彼山,當真叫人意想不到。”

入口處逼仄狹小,馬車是進不去的,劉安珩命其他人待在外面等著,只帶了兩個人進去。白術嚴不似方才那般痴狂,現在又恢複了安靜,他走在前面,沉默的帶路。

雜亂的腳步聲格外清晰。

風聲簌簌,不知從哪裡傳來一串鈴聲,空中成群的烏鴉突然襲來,撕扯著嗓子,掠過他們的頭頂,擋住了前面的路。地上不知何時爬滿了毒蟲蟻蛇,有不幸被咬的倒地不起,甚至沒來得及喊一聲。

變故突生。

帶過來的兩個人都死了,劉安珩被這烏鴉叫的有些煩。他上前兩步,剛要說什麼,就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老虎撲倒在地,白術嚴只是往身後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後接著往前走。

那老虎在他身上聞了聞,不知怎麼回事又突然走開。再起身的時候他看到了一顆巨大的古樹,樹下臥爬著一匹狼,似乎睡得香甜。

劉安珩質疑自己是不是做夢,眼睛愈發紅腫。

但很快,白術嚴停了下來,對他道:“這裡就是南疆。”

劉安珩皺眉,看向四周:“為何沒有人和房子?”

“這裡是祭祀臺,那是不死樹。”

此話一出,那隻沉睡的老狼醒了過來,綠油油的眸子閃著光,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們。它嘶吼兩聲,整個身體呈緊繃的防禦姿態,方要撲上前,就被尖銳的哨聲定在了原地。

來的人是個不大的少年,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廟服,勁瘦的腰上纏著兩條黃色的小蛇,細長的身子向上盤繞,兩個尖尖的腦袋搭在少年的肩頭,耀武揚威的吐著信子向前方懸掛著。

他拍拍小蛇的腦袋,歡快的跑過來,身上的銀圈手鐲發出清脆的響聲。

“族長!你怎麼回來了?”

族長?

白術嚴不是苗疆人嗎?怎麼成南疆的族長了?

劉湘玉狐疑的看向眼前的一幕,腦中忽然想起了之前唐舞娘對她說過的話。

“我這個本子很難的,小白吧,是苗疆的族長,不僅會用毒,幻術還特別特別厲害。雖然他總說自己學藝不精,但我還是被他騙了好幾次,好幾次都差點暴露身份了。”唐舞娘說這話是還有些後怕的拍了拍胸口:“小白特別聰明,非常非常記仇。”

“他的幻術有多厲害?”

“我之前跟他說過想去他的家鄉看看,後來他就將我們村子變成了苗疆,除了環境不能改變,其他的簡直毫無破綻……”她說完不忘吐槽一句:“進過這麼多鏡子,小白是我見過所有的主角光環中最厚的一個。”

幻術……

幻術?!

難道這裡根本不是南疆?

劉湘玉驚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僵硬的轉過頭,看了眼劉安珩,見他面色並無異常才悄悄鬆了口氣,隨即又緊張的看向白術嚴——他究竟要做什麼?

白術嚴與她對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劉湘玉頓覺遍體生寒。

那股若有若無的黴味越發明顯,劉安珩揉了揉眼睛。

白術嚴的嘴角似乎溢位一絲血,他將血抹在葉子上,沖那少年點了點頭,語氣興奮:“樂騅,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