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十三)(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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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術嚴又指著茶茶:“通靈者需赤腳舞之,吟唱佤斛歌謠,期間不能進食喝水,直到獻祭結束。”
茶茶沒有過多掙紮,很快便脫了鞋襪在棺材間穿梭起舞,她深深看了眼白術嚴身後那個看不出原本樣子的唐舞娘,終究是沒有說什麼。
空靈的歌聲蕩起,雪愈下愈大,棺材上很快就覆蓋了厚厚的一層。
劉安珩臉上喜悅,他憧憬的看向這場雪,贊嘆道:“果然是天降異象,我曾經進過一面鏡子,那裡的祭司起舞時也是這般。”
“只不過那時被獻祭的是我。”他咯咯笑著,又在鐘離九身上刺了幾刀,見他痛苦的模樣有些不高興地說:“你也太嬌氣了,我當初活活被火烤死了也沒你這麼狼狽。”
他勸慰鐘離九,“你得高興點,不然這聖水質量該不好了,要是滿娘因此活不了,我便只能把你那邊的人都殺光了。”
“可這樣麻煩的很,我不喜歡,所以你乖乖配合。”
鐘離九被他氣的眼睛一翻,徹底暈死過去。
有雪融進來,從棺材外看去,這池紅彤彤的液體美極了,劉安珩欣賞著,想叫劉湘玉來一起看,卻又見白術嚴指著她,說道:“將她的四肢分解,扔到下面的河裡去。”
茶茶的舞步一頓,忽覺遍體生寒,如墜冰窟。
劉安珩收了笑,看向他:“你說什麼?”
“將她的心髒泡在聖水中,頭顱埋在這棵樹下,四肢軀幹扔到下河裡,此河可通南北,便於尋找亡者的靈魂。”
白術嚴的嘴角翹起一絲愉悅的弧度,毫不避諱的與他對視,說道:“你該不會是捨不得了吧,可你要找的滿娘是她嗎?”
“如果你騙我呢?”
劉安珩森森笑了兩聲,顯然並不信他的說辭。
“那你就殺了我。”
“你的命不值錢。”
他噗嗤一聲大笑出來,彷彿方才那樣劍拔弩張的氛圍不過是他一個小小的玩笑,他彎腰撿起刀,毫不猶豫的走向劉湘玉。
“如果你騙我的話,我便再去找你,讓你夜以繼日的看著我折磨你心愛之人,我會殺光你的族人,叫你永生永世活在悔恨當中。”
劉安珩根本不在乎。
因為他有試錯的機會。
劉湘玉平靜的想到。
茶茶舞步不停,腳底下滲出一圈的血,她的聲音有些發抖,不去看那邊發生的事。
第一刀下去的時候,實在是太疼了。
鐘離九離得最近,被鮮血濺了一臉,他遲緩的睜開眼,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混沌的大腦來不及思考發生了什麼事。他看著地上十分狼狽的劉湘玉,恍惚間覺得這樣完全自毀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些。
可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他便同茶茶一樣安靜下來,思考人體內的血有多少。
劉湘玉臉色蒼白,她疼的跪倒在地上,汗水打濕了頭發,她捂著斷掉的左臂,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軟弱的聲音。
“不疼嗎?”
劉安珩舉著她的胳膊,他蹲下身細致的將她黏在臉頰兩側的頭發輕輕撩到耳後,眼神含情脈脈:“你跟滿娘真的很像。”
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劉湘玉抬頭看他,眼睛通紅,姿態十分倔強:“劉、湘、玉。”
似一聲喟嘆,他的聲音有些惆悵,也有些惋惜:“劉湘玉,你怎麼就不是滿娘呢?”
劉湘玉蜷縮著身子,努力將自己的聲音放的平穩,同樣說道:“你與齊隱半分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