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岷,若你救不活齊璟,本宮便要你給他陪葬。”

趙皇後很少這般,那雙通紅的眼睛深深看了他兩眼,包含著一個母親對自己兒子的關切,那半是威脅的話像是在安慰自己,一定能救活齊璟。

巫岷解釋不了趙無名以前也出現過這種情況,這人本就是不死之身。

他沖白術嚴使了一個眼神:“殿下命不該絕,可讓白大人蔔一卦。”

卦象顯示果真如此。

齊瑾將尋來的血參放在巫岷手裡,走之前忍不住問道:“你一開始怎麼不救哥哥?”

巫岷:... ...

“那時候時機不對,只有在將死前的半炷香的時間內才有效。”

眾人散去,巫岷又裝模作樣的比劃了幾下,這才癱倒在地上。

他將血參裝進自己包裡,手掌上沒有半點傷痕。

“我的幻術真是愈發精湛了。”

“齊璟啊齊璟,要不是我知道你死不了,恐怕你就真的得被埋了。”

在趙無名生命體徵消失的一瞬間,他僵硬的身體逐漸變得柔軟,面色也變得紅潤。

巫岷在他脈上摸到了如同幻覺般微不可查的跳動。

他給趙無名蓋了被子便不再管他,抱了另一床被子在窗邊的小榻上躺了下來,心裡默默倒數著剩下的時間。

省六院。

劉湘玉站在醫院門口,猶豫著遲遲不肯進去,她向後退了一步,臉上還帶著明顯的驚懼緊張。

“為什麼要來精神醫院?”

她侷促又快速地說道:“我沒有精神病。”

張柔充耳不聞,她嘴邊的笑還是那麼溫柔,手上卻像一個鉗子一樣扣住劉湘玉的手腕,用極大力氣將她拖拽幾步。

溫柔的表情和詭異的動作讓人覺得有些割裂,劉湘玉更加抗拒,她掙脫開張柔的手,往外跑了過去。

“阿滿,你快回來啊。”

“阿滿... ...”

張柔的聲音逐漸變得空靈悠遠,四周安靜異常。路上行人漸少,夜幕降臨,濃墨似的黑將她包裹住,大雨落下,淹沒了整座城市。

雨水蔓延到劉湘玉的胸口,沒過她的身體,她無法呼救,在快要窒息的時候猛地向後一仰。

眼神重新聚焦,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為她倒了一杯水。

涔涔冷汗打濕了頭發,劉湘玉趴在桌子上,大口喘著粗氣,她看著手腕上的一圈青紫,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張柔拖進了心理諮詢室。

“你剛剛說你媽媽對你有偏激的傷害行為,是嗎?”

劉湘玉茫然的抬起頭,“什麼?”

“你剛剛在喊,不記得了嗎?”

“我沒有說話,你剛剛是在催眠我嗎?”

“不,我們一直在很平靜的對話,你剛剛說和你的母親發生了爭吵,她強行把你拖了進來,手腕也弄傷了。”

醫生仔細檢查了一下劉湘玉的兩只胳膊,說:“可我瞧著你們來的時候挺和諧的啊,你的手腕上沒有傷痕。”

“我不知道怎麼突然就到這裡來了... ...”劉湘玉突然停下,將自己的手腕湊近他:“你剛剛說什麼,我這裡這麼一大片淤青你沒有看到嗎?”

醫生垂眸動了動筆,說:“抱歉,剛剛眼花了。”

“別緊張,就當是在跟朋友聊天就好。”醫生脫下口罩,沖她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劉湘玉眼前一晃,四周忽然變得漆黑,只有頭頂上的一頂白熾燈亮的刺眼,醫生和她隔著一張桌子相望,像一個刻板的機器人。

“我們現在是進入催眠的世界裡了嗎?”劉湘玉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周圍,身體往椅子裡縮了縮。

不對勁,實在太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