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認識的?人鬼情未了?齊璟,我可沒算到你的姻緣。”

趙無名用一種近乎蒼涼的眼神看向他,說:“我與她,非此世間人,你怎麼會算的到。”

這孩子是不是沒吃藥?

“你知道我被叫做什麼嗎?”白術嚴神神秘秘地攬住他的肩膀,小聲道:“通天神運算元。”

“小齊璟,你那是出現幻覺了吧。”

“並未。”

許是喝多了酒,那日的趙無名也是知無不言,說的話格外多,白術嚴開始聽得認真,到最後已經完全聽不下去了,便忍不住打斷了他。

“你看了什麼奇怪的話本子?跟饒舌一樣聽得我都暈了。”

“沒有,我說的是實話。”

趙無名眼神朦朧,他喝了最後一壇酒便倒在了地上,睡了三天才堪堪醒來。

醒來後的第一件事便要喝那加了劑量的苦藥。

趙無名眉頭也不皺的喝下,並未多說什麼。

直到白術嚴每日在他身邊旁敲側擊,問他還有沒有見過那日的女子。

牆上的畫像又多了幾幅。

“她還沒有來。”

白術嚴鬆了一口氣,“看來我的藥是有用的,你的癔症快好了。”

“劉湘玉不是假的,所見皆為虛妄,只有我和她是真的。”

趙無名的筆尖一頓,墨色暈染,便毀了一副畫。

“你真是個不可理喻的白痴。”白術嚴嘲諷出聲:“你到底在固執些什麼?”

“瞳崖,我喝這些藥只是不像你每日在我宮裡煩我,但我沒有病。”

趙無名大多時候叫他老師,只有極少時候,生氣的時候才會叫他的本名,哪怕他生氣也是一副平淡的樣子,就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顯然白術嚴並沒有這個眼力見兒,嘴硬的病人多的是。

於是轉頭便反唇相譏:“我那藥,尋常人吃那麼多會死的,而你已經連續不斷的吃了好幾年。”

“那老師便當我已經死了吧。”

“齊璟,你的性格真的很讓人不喜。”

白術嚴深吸一口氣,道出了來此的目的:“陛下將你立為儲君已經半年有餘了,你是不是也應該為陛下分憂了?”

趙無名的內心不起波瀾:“你是來當齊臨生的說客嗎?”

“如果不是因為你有帝王之相,我自然也會同那些大臣一樣日日跪在殿前請求廢除你的儲君之位。你可以去看看,反對你的人有多少,以至於半年多的時間還有人長跪不起,民間提起你皆是罵聲一片。”

趙無名的臉色冷了下來,他笑的不明所以,咄咄逼人:“怎麼,裝不下去了?你這般作態不就是因為那什麼卦象嗎?瞳崖,你早就該滾回苗疆去了。”

白術嚴氣得頭疼,“我待你如何,你自當清楚。”

“不清楚。在你們眼中,我本來就是個瘋子。”

趙無名恢複了平靜,他好整以暇地換了張紙,重新沾了墨水。

“可不管別人怎麼看,你的至親並不這樣覺得。齊璟,你當真沒有發現嗎,所有人都想拉你一把。”

“你以為我不想回去嗎,若不是因為陛下央求我治好你的病,我早就帶著舞娘離開了。所以我被困在宮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

趙無名的手不太穩,抖動間便又毀了一幅畫,他面無表情地講毛筆扔到一旁,心想,今日不宜作畫。

耳邊的聲音聒噪不停,偏偏白術嚴這碎嘴子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