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二)

她坐在桂花樹下,什麼都不想做。

“你回來了!”齊隱一路跑過來,興奮的抱住她,好像比上次更活潑了點。

不等她回答,齊隱又搶著說:“現如今是鴻熹二十八年,距離我們上次見面已過去兩年了。”

又是兩年前。

“齊隱,你第一次見我,是什麼時候?”

“我五歲那年。”

日記裡說:“我只當之前是巧合,原來我和齊隱的時間線是相反的。我從他的終點過去,他從他的起點尋我。我並沒有這段記憶,難道我以前來過這裡嗎?……”

她用力拽著腕上的紅繩,沒有再追問下去,順著上次的對話,問他:“上次見面,你為何會喊我老師?”

“上次?”

“啊,我知道了!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啊!小時候你讓我叫的,你教了我很多東西呀。”齊隱很快反應過來她說的上次,又興奮的問:“那我們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我又見到你了嗎?我還跟現在一樣嗎,你還記得我嗎?”

齊隱的問題一籮筐的砸出來,她不知道先回答哪個,便只挑了一個:“兩年後。”

她觀察著齊隱,似乎在對比這兩年的差距,認真說道:“我記得你的,跟上次相比,你話多了些。”

齊隱急急追問:“那你不喜歡我話多嗎?我可以話少一點,那等你下次再見,我肯定會穩重許多。”

“嗯,我已經見過了。”她又補充道:“沒有不喜歡。”

“是嗎,那太好了。”齊隱眼睛一亮:“我以為還要等三年了,原來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了。”

“之前……你都是過了三年才見到我嗎?”

齊隱“嗯”了一聲,告訴她:“看來鴻熹23年之後,我不不用等三年了。”

她側過頭去不再看齊隱,不理解他為什麼這麼興奮,也不理解他為什麼要等一個要殺他的人。

她擰著眉,內心很是糾結,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

要說什麼?

該說什麼?

齊隱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絲糾結,他斂了笑,面上也浮現出兩份愁緒,小心翼翼的問:“為什麼不開心了?”

“不開心?”她不自覺的歪了歪頭,面上疑惑更甚,反問:“齊隱,我有不開心嗎?”

齊隱點頭,然後垂眸試探性地虛環住她的手。

見她沒有反感的神態後暗暗鬆了一口氣,而後握住她的手指,點了點她的心髒,說:“難受嗎?”

齊隱的手很暖。

她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暖源處,回答的緩慢:“有點難受,因為你。”

似乎是確定了某種感情,她幹脆利落的承認,眼中是坦蕩蕩的直白:“齊隱,因為我害怕見到你。”

齊隱先是一怔,反應過來後壓住內心的顫抖,用開玩笑般的語氣說:“為何?因為你對我問心有愧嗎?”

那雙漂亮的眼睛安靜地注視著她,像一泓沉沉的秋水,令人忍不住沉醉其中。她不敢再看,慌亂的伸手遮住他的眼睛,似蜻蜓拂過水面,掌心的細癢讓她有些眩暈。

卻還是故作鎮定的點頭承認:“我動了惻隱之心,我對你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