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傀影(四)(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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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都傀影四)
王安權臉色肅穆,越聽越不對勁,他看了劉湘玉一眼嘆息道:“哪裡有什麼鬼,都是一些歹徒罷了。西郊貧瘠,原本就不適合生活,那些百姓也都被安排到東都南市去了。今日有惡徒愈發猖狂,本官怕涉及無辜百姓就讓他們夜裡早早歇下了,這不昨夜裡就抓住了一個欲行刺本官的刺客,此人嘴硬的很,直到今晚才肯認罪。”
不知道是不是被刺客兩個字嚇到了,劉湘玉聽後面露驚駭:“竟有如此驚險之事?”
“小劉大人有所不知,那劉家子行兇殺人時有多名人證在場,是萬不可能判錯的。只是這小子口出狂言,竟辱罵朝廷,手下的人下手便不知輕重了些,說到底,也是本官禦下不嚴。”
言罷他又勸慰道:“小劉大人還是莫要輕信這些傳言了,咱們斷案只需要證據就好了。”
劉湘玉一副受教的樣子,心裡想著斷案確實需要證據。
王安權這老狐貍雖把自己當成了草包少爺,但說話還是滴水不漏。
言辭間對劉湘玉客氣有禮,舉止談吐更是讓人挑不出錯來,劉湘玉忽然想到他官服上的補丁,心裡不由得升起一絲諷刺。
清官重百姓而摒私慾,輕官則輕責任而善鑽營,輕百姓而重顏面,輕君主而好阿諛。
院子裡的月亮清透,劉湘玉坐在石椅上正想著什麼,背後被人一拍,手裡就被塞了一隻肚皮滾圓的白毛貓。
那貓已經睡熟了,此時縮在她的懷裡顯得更加乖巧溫順,劉湘玉摸了摸它的腦袋:“趙兄也睡不著?”
趙無名坐下,反問道:“小劉大人又因何嘆息?”
劉湘玉突然想起他白日裡那句‘玉郎’了,心裡不由起了點逗弄的心思,挑眉道:“趙兄不喚在下玉郎了?”
趙無名倒是接的順嘴:“玉郎。”
“我只是覺得奇怪,像王安權這樣長袖善舞的人又怎麼會落下把柄,他院子裡的蘭花,屋裡的桌子和花瓶皆非凡品,更不是一個小小的縣令能夠買得起的。”
劉湘玉陷入了沉思,清冷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朦朧神聖,有種說不出的美感,從見她的第一眼起,趙無名就覺得此人太過柔弱。
“可他的官服上又打了補丁,趙兄,你覺得此人如何?”
趙無名輕輕搖了搖扇子,只三個字概括:“既要得人誇贊又要顯露自己的不凡,他想兩頭討好。”
“只三字概括——好面子。”
劉湘玉與他對視一笑,葫蘆裡不知道賣的什麼藥:“明日,就煩請趙公子幫在下一個小忙了。”
趙無名答應的輕巧,突然問道:“玉郎為何覺得說起你想到的便是《長樂賦》?”
《長樂賦》是劉湘玉炫技的時候寫的,詞藻更是華麗蓬勃,雖然她本人覺得這篇是黑歷史,但奈何這篇喜歡的人最多。
“可能吹捧的人太多了,十個人中有九個人喜歡,他們便會大肆宣傳,便引的一些沒看過的聽到這篇賦也要跟風誇兩句。”劉湘玉毫不掩飾道:“我寫的時候全無感情,通篇屁話,都是技巧,可是執政者喜歡。”
“因為我歌頌的是大祈的繁華昌盛,是聖上的豐功偉績,是我朝官員的一片忠君愛國之心,這就是被需要的賦。”
倒是赤城。
趙無名見她說話愈加大膽,也沒有阻止,又聽她道:“雖是誇張手法,但當今聖上確實愛民如子,是大祈百姓之福。”
正經不過三秒,真是一如既往的糊弄人。
趙無名抽抽嘴角,對她這無時無刻不表忠心的態度有些無語,甚至都有些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你覺得齊璟……”
“噓——”餘下的話皆被堵在了喉頭,劉湘玉踮著腳捂住他的嘴,驚憂道:“怎可直呼聖上名諱?”
但凡劉湘玉面上惶恐一點他便真的信了,趙無名將這人的手拿下去,握在手裡的時候又不合時宜地想道:怎得骨架這樣小,虛虛一握就圈住了。
趙無名收回手,捏著扇柄,良久才問道:“白日裡說的那些話,你當真敢去擊鼓鳴冤?”
“我要做的就是被這個時代的人需要。”
除了一些任務發布,系統極少冒出來,久而久之劉湘玉的鹹魚本性就讓她有些懈怠了,不過這樣簡單的問題她選擇實話實說,笑笑:“趙兄為何不疑我是抄襲的?”
落在旁人耳朵裡就成了,我要為百姓做事,便是趙無名也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人,劉湘玉甚至連為官之道都不會。
他亦笑了聲:“無名也是個讀書人,印象最深的便是玉郎的那篇《憶往昔有感遙寄友人阿滿》,家裡還有錢時曾有幸見過劉五小姐,她沒有這作品的靈魂。”
劉湘玉皺了皺眉,狐疑道:“可我並未外傳過你說的這個。”
她當年焚毀了大量詩稿,也難免有幾首遺漏的,劉湘玉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劉婉瑜連這篇也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