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溪趕到桃園的時候,被飛沫一把拽住,“小姐,先看看再說。將軍的脾氣,您也不是不知道,萬一真的把將軍惹急了,把您趕出去可怎麼好?”

“好!”蕭瑾溪左顧右盼,撿了地上的一根細枝條在手,“若是這女人敢耍什麼花樣,我就上去畫花她的臉,看她怎麼勾我哥!”

主僕兩個躲在欄杆處,隔著夜色與灌木叢,一動不動的盯著桃園裡的兩人。

桃月滿是欣喜之色,瞧著掛在桃枝上的花燈,眸中綴滿星辰。她原就生得美,這一笑又是那樣的淳澈,於這微光裡,著實美得讓人挪不開視線。

“這裡好多桃樹,待春風起,桃花滿園,定是很好看的!”桃月笑靨如花,“還有這些花燈,可都是將軍親手所制?”

蕭北望面色無溫,始終沒能看出桃月的破綻,他垂下眉眼,聽著桃月的聲音,那樣的清脆而清亮,如鶯啼,如珠落玉盤。

心裡已經開始否定,這不是他的三月。

他的三月,有著一副慵懶的嗓子,不管是說話還是動作,輕飄飄的就跟天邊的雲朵似的,更像極了三月開滿枝頭的桃花,隨風吹,盈盈落。

那種愜意與寄情山水間的感情,跟眼前的女子完全不同。

蕭北望無法把桃月和心中三月聯絡在一起,除了名字,除了某些巧合,真的不太一樣。撫過花燈的時候,他也會想,是不是自己的期望太高,所以……

“將軍,可以送我嗎?”桃月捧著花燈笑問。

她的笑很有感染力,是那種讓人不忍拒絕的單純。

蕭北望深吸一口氣,終是點了頭,“拿著吧!”

“多謝將軍!”桃月想了想,便從隨身的小包裡取出一樣物件,伸手遞給了蕭北望,“作為謝禮,轉贈將軍!是我自己做的,希望將軍會喜歡!”

蕭北望駭然僵直身子,驚在原地。

“那是什麼?”蕭瑾溪揉了揉眼睛。

飛沫搖頭,“隔得遠,看不清楚,估計是玉佩之類吧?”

蕭瑾溪不解,“到底是什麼來路?”

“奴婢讓管家去打聽了,想必很快就能知道來路。”飛沫悄然低語。

蕭瑾溪點頭,“如果實在搞不定,我只好去把祖母請回來,上次一個白思染就已經鬧得整個將軍府雞犬不寧,這要是再來一個,小未知估計還得有危險。”

飛沫連連點頭,委實沒料到小公子的處境,“還是小姐思慮周全!”

蕭北望捏著掌心裡的骨鈴,乍見之時,他差點就……不過現在他倒是看仔細了,這不是自己的那個,興許如桃月所言,這只是桃月所做。

“一個女兒家,為何……”蕭北望深吸一口氣,“做這些東西?”

“我也不知道。”桃月撇撇嘴,“總歸是記憶裡自帶的習慣,特別喜歡,便自己去試著做了。尤其是這個紋路,我覺得特別好看!”

蕭北望有些站不住,院子裡的風吹得人腦仁疼,他極力的壓著內心的慌亂,聲音沙啞的道一句,“去休息吧!”

“我能住……”

“不能!”還不等桃月開口,蕭北望已嚴詞拒絕。

桃月眨了眨眼睛,“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饒是皇上所賜,入了將軍府也得遵守將軍府的規矩,誰都不能例外。”蕭北望背對著她,下意識的捏緊了手中骨鈴,“下去吧!”

桃月滿臉委屈,終是畢恭畢敬的行了禮,“是!”

“你跟著去看看!”蕭瑾溪推搡著飛沫。

飛沫撒腿就跑,悄悄的跟上桃月。

“出來!”蕭北望一聲喊,蕭瑾溪若無其事的揮著小枝條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