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下鴉雀無聲。

對於慕容天涯的話語,梓瀾公主和哈碩像是吃了一隻死蒼蠅般,咽不下吐不出,悉數半垂著頭,無言以對。

“也就是他現在還活著,活得好好的,你們才能趾高氣揚的說著自個的情深義重。”慕容天涯把玩著杯蓋,杯口輕輕碰撞,發出了清晰的脆響,“所以,別太高估自己的虛偽,不是誰都能吃這一套的。”

“我知道,當年弋哥哥離開東啟國……”梓瀾音色哽咽,“我試過求父皇,可是當時發生了太多的事,父皇執意如此,我終是無能為力。此番,我是自請來西梁和親的!”

“別告訴本王,是為了見他!”指間的杯蓋輕輕落下,慕容天涯橫了她一眼,“多半還是你父皇默許的。”

大概是因為被戳穿了,梓瀾的臉色極為難看,半晌才點點頭。

公主要和親,自然要君主點頭,東啟國的老國主之所以能讓心愛的小女兒,遠赴西梁聯姻,必定是有所重託。換言之,這是花了血本的!

“奉命而來的事兒,就別說得那麼情深義重,本王是個實在人,最不喜歡的就是你們繞繞彎彎的。小孩子家家的玩意,還望本王跟前擱,本王覺得煩膩!”這都是她小時候玩過的伎倆,如今自然不屑得很。

情分這東西,要擱在在乎你的人面前,那才管用。

否則,就太過矯情。

過頭了便覺得噁心,連自己都看不下去。

“說吧!”慕容天涯淺呷一口清茶,“目的!”

梓瀾扭頭望著哈碩,顯然是求助。

無奈,哈碩只得以西梁的禮儀,對著慕容天涯躬身行禮,“攝政王,咱們此番來和親不假,同時也是想請西梁歸還弋皇子!”

歸還?

慕容天涯慢悠悠的放下杯盞,不溫不火的掃一眼跟前二人,“說得好像真是東啟國之物,被咱們西梁,厚著臉皮窩藏了似的!”

“不敢!”哈碩呼吸微促,“國主的意思是,請弋皇子回朝。”

“交換?”慕容天涯揣著明白裝糊塗。

拿公主換皇子,東啟國的這筆買賣,做得可真夠划算的。

然則想從她手裡把人要走,那也是需要本事的。

誰人不知,她慕容天涯是出了名的小氣,既不講理又護短。

哈碩俯首,這話說得太難聽,把人當成物;可說得又在理,著實是“交換”這麼回事。

“敢問公主,芳齡幾何,能有何妙用?”慕容天涯揉著眉心,口吻裡滿是不耐煩。

梓瀾深吸一口氣,瞧著哈碩不言語,只得硬著頭皮上前道,“梓瀾今年十六了,我……我會騎馬,會、會射箭……”

“也會生兒育女,更會做好一個女人的本分?”慕容天涯幽嘆著起身,“公主,若你只是這樣的價值,那麼全天下的女人都可以來和親了!”

梓瀾面紅耳赤,約莫覺得受到了羞辱,狠狠瞪著慕容天涯。

“人是在本王府上,但他已經不是弋皇子,所以你們估計要失望了!”慕容天涯負手而立,“話說到這兒,想必也說明白了,本王的立場擱在這兒,你們呢……憑本事!”

有本事從她攝政王府裡把人帶走,那她便也認了!

否則……

“王爺為何不放弋哥哥?”梓瀾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