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又見桃花煙雨,優雅竹樓。

“主上醒了!”紅妝鬆了口氣。

慕容天涯晃了晃沉重的腦袋,終是睜開了眼,一一掃過床前眾人。

孫清酒拔出她手背上的最後一根銀針,如釋重負道,“是急火攻心,約莫也是近來沒休息好的緣故,好好養著便罷!”

“娘!”

慕容未知這一喊,慕容天涯差點又厥過去,捂著砰砰亂跳的心坎,用力的喘著氣。

“他現在就處於意識混亂的狀況,壓根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說了什麼!”孫清酒慌忙解釋,驚恐的盯著追雲的手,免得這廝又動不動拔劍。

尤其這是攝政王府,追雲可是從這裡出去的!

“他對著追雲也是喊娘!”孫清酒忙道。

慕容天涯蹙眉望著追雲,追雲略帶心虛的眨了眨眼睛,微微垂下頭,算是預設。

“什麼時候能好?”她冷著聲音問。

總不能讓孩子,見誰都喊娘吧?

“不好說!”孫清酒為難的扯了扯唇角,“眼下就是別刺激他,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只要能讓他高興,這病就能好得快一些。”

所以今兒一早,慕容未知抱著毛團就往攝政王府來了,孫清酒也沒法攔阻,只得跟著一塊來了。

紅妝往慕容天涯的身後塞了軟墊子,讓她能靠得更舒服一些,如此,慕容天涯才接過毛團,輕輕的抱在懷裡撫著,“未知,你可還記得我?”

“娘!”慕容未知音色清脆。

這嗓門有些小高調,驚得她指尖輕顫,只能假裝淡定的繼續摸著狐狸耳朵。

“看吧!”孫清酒搖頭,“見誰都喊娘,暫且喜歡就好!好歹是你的義子,總不至於跟個孩子計較。”

“毛團,抱抱!”慕容未知撅著小嘴,伸手問慕容天涯討要狐狸。

一聲嘆,她只得將毛團遞了過去。

“未知!”蕭北望闖了進來,乍見著慕容天涯躺臥在床,屋子裡站著那麼多人,不由的心下一緊,“聽說你被未知嚇著了?”

“一個毛孩子,能嚇著我?”她翻個白眼,“把孩子帶走,省得吵著我無法休息!”

蕭北望隨手便將慕容未知抱起,“不許亂跑。”

“爹!”孩子吃吃的笑著,又歪著腦袋衝著追雲喊,“娘!”

屋內,忽然安靜下來。

所有人皆望著蕭北望和追雲,連慕容天涯都覺得,真當生出了幾分和諧之勢。一個孔武有力,一個陰氣十足,倒是……

“你、你這樣盯著我作甚?”蕭北望將孩子遞給孫清酒。

孫清酒想了想,抱著未知撒腿就往外跑,好似慢一步,攝政王府的人就會跟他搶孩子似的。

紅妝和掠影對視一眼,默契的退出了房間,留下蕭北望一人,駐足慕容天涯的床邊。

“早就提醒過你,病了就不要到處跑,你偏不信,如今可算是吃夠了苦頭。”他口吻輕鬆,略帶譏誚,“攝政王,滋味如何?”

“要是哪日能見著你痛哭流涕的模樣,許是更有滋味!”她大概真的是累著了,懶洋洋的翻個身背對著他,“我要休息,你滾!”

蕭北望沒有走,眸色微沉的盯著她的後頸位置,眼神微沉,彷彿要戳開衣料,在她身上看出個洞來。

身後的人沒走,慕容天涯心生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