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與不給,只在我的一念之間,他若真的要當扶不起的阿斗,我便成全他。”慕容天涯此番是真的惱了。

動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動將軍府。

那是她的鎧甲,也是她的軟肋。

“主上將趙公府的財帛悉數分散,若是朝廷上有爭議,只怕對您不利!”紅妝擔心悠悠之口。

“說得好像,朝廷上一直沒爭議似的。”慕容天涯拂袖,“扈束之回去之後,陳儀中會酌情處置,皇帝掀不起大浪來!”

掠影撇撇嘴,“那陳儀中膽小怕事,奴婢怕他,制不住皇上。”

“他若是制不住,這陵安城內還真就沒人能制住。”慕容天涯輕哼,“這老傢伙,瞧著什麼閒事都不管,偏偏能位居高閣,先帝臨死前都還能掛念著他,便可知他這人……妙就妙在這腦子。”

紅妝點點頭,“陳老大人,因為是閒職,所以不管他做什麼,都不會有人懷疑他的動機,說出來的話也是最為中肯。”

“這次要不是他,皇帝能下旨才怪!”慕容天涯輕哼。

她還不知道,皇帝那個不成器的,會做出什麼蠢事嗎?!

“主上,您現在治理北地頗有成效,還是走吧!”紅妝最擔心的,還是長信侯府。

若是袁虎臣……

“你們猜,袁虎臣回去之後,聽說我在治理北地,會用什麼法子對付我?”慕容天涯淺淺勾唇。

紅妝和掠影面面相覷。

這……哪裡猜得著?!

慕容天涯瞧著迴廊裡,被風吹得左右搖晃的燈籠,一雙美麗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事實上,袁虎臣一直都沒走。

只是瞧著走了,實際上半路又轉了回來,喬裝混在百姓之中。

看著慕容天涯將趙公府的財物,分發給百姓,他便知道,自己中計了。

拖延計之後,民心所向,成敗已是定數。

“侯爺?”高進駭然。

“先回去!”袁虎臣壓低了斗笠沿,轉身回了客棧。

進門,關門。

高進咬著牙,“這慕容天涯好生厲害,竟是將人心都給收買了。”

“你應該說,是趙家父子太蠢,在北地這麼多年,弄得人心向背,以至於被慕容天涯輕飄飄的一招,就給收得服服帖帖。”袁虎臣臨窗而坐,面色黢黑如墨。

呵,真不愧是先帝一手教匯出來的。

雷厲風行,什麼都敢做!

“侯爺,那現在該怎麼辦?慕容天涯這一倒騰,怕是以後北地……不好收拾。”高進倒水,遞上。

永孟州毗鄰北地,若是又找一日,永孟州要發難,揮師陵安城,就得先過北地這一關。如果北地不放行,來日必定沒那麼容易……

之前有趙公府在,事情倒是容易。

可慕容天涯直接斬了趙家父子,讓永孟州的形勢瞬時便得微妙起來。北瀾那頭頗有微詞,再這樣下去,所有的計劃都會毀在慕容天涯的手裡。

“北地……”袁虎臣也犯了難,“慕容天涯若是大刀闊斧的從趙公府餘孽下手,倒還是好處理的,偏偏她拿整個北地的百姓做賭注,本侯要敢動手,除非殺光北地的百姓。”

屠城,是最為人所不齒的行徑。

而他駐紮在永孟州那麼多年,好多子弟兵都是北地人士,若要屠城,只怕會動搖軍心。

“厲害啊!”袁虎臣苦笑,“真是厲害!慕容天涯!”

“侯爺,不能再猶豫了!這麼好的機會,若是讓她跑回了陵安城,咱們就真的沒可能再殺她。現在公子和小姐都在陵安城受苦,只要拔了攝政王府這枚釘子,到時候小姐生下皇子,侯爺就能名正言順的扶持新帝了!”

副將一字一句,都落在袁虎臣的心裡。

他不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