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怒?

慕容天涯此番是真的不想息怒了。

她在這裡為西梁出生入死,慕容延初在背後扎刀子,她不怪他,他能對她動手,說明還是有野心的,至少是有當皇帝的絕望。

皇帝有皇帝的野心,這皇帝便還有救。

可現在呢?

女人?!

“呵……”慕容天涯眸色猩紅,“我曾經以為,他哪怕是當個昏君也無妨,太子皇兄待我不薄,我奉先帝遺詔為皇長孫謀個天下太平又如何?”

話說到這兒,她又兀自低頭,苦笑了一下,“紅妝,是我高估他了嗎?”

紅妝搖搖頭,仰眸望她,“不是主上高估了他,而是主上太看重,與先太子之間的情義。”

慕容天涯拂袖,“起來吧!”

紅妝起身,“主上,其實您早就知道,他不堪重任,只是在皇室之中,唯有立嫡立長才能服眾,而且……先太子於您有救命之恩,所以您這心裡就出現了偏差。”

“從小,我就護著他。”慕容天涯聲音暗啞,“我知道這人性子軟弱,但也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也沒有什麼城府。原來……那把椅子是淬了毒的,不管誰坐上去,都會被浸得面目全非。”

紅妝心裡很清楚,主上早就猜到蕭瑾溪會有此一劫,她是不會讓皇帝,牽制將軍府的。

“主上……”紅妝張了張嘴。

“不必說了。”她還不知道紅妝的心思嗎?

慕容天涯擺擺手,“宮裡的事情,由不得他,但是這裡的事情,由不得我。我得先有命回去,才能來得及阻止他!”

紅妝駭然,“主上意思是……皇上會動手?”

“呵……”她挑了眼角眉梢,眸中凝著冬日冰凌,“他那尿性,我還不清楚嗎?蕭北望一門心思在北地,他自然猜不到宮裡的事兒。”

“要對將軍府下手?”紅妝咬著牙,“這……這不是斷自己的左膀右臂嗎?朝廷根基,豈可擅動。”

“連你都明白的道理,你以為他不知道?”慕容天涯斂了心緒,恢復了最初的淡然自若。

氣兒散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她還是那個算無遺策的攝政王。

“柿子要挑軟的捏!”她抬步出門,“將軍府是硬骨頭,臭小子沒那麼蠢。”

紅妝心中微驚,如此說來,是要對尚書府下手?

可沒有錯漏之處,貿貿然對禮部尚書下手……怕也不能服眾啊!

知府衙門的人齊聚一堂,開始商議如何處理北地問題。

早前趙公府駐在北地,將這北地弄得烏煙瘴氣,百姓是怨聲載道。

如今慕容天涯來了,自然是要清理乾淨,趙公府的遺留問題。

所有跟趙公府有關的,重則下獄,輕則丟官卸職。

其後,將趙公府搜出的財帛,悉數陳列在府衙門口,按照北地內百姓戶籍人口,按人頭去領錢。

“民脂民膏,哪裡來的就還哪兒去!”這是慕容天涯的原話。

扈束之走的那天,特意來辭別。

“回去之後,告訴陳儀中,替我盯著皇帝,別讓他再鬧出事來。小打小鬧也就罷了,若是牽扯到國事,我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慕容天涯這口氣,就好像訓斥自家熊孩子似的。

她想著,若是小未知這般德行,她一定攆得他滿地跑,非得揍一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