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慕容天涯意味深長的打量著他,“會送到你們長燕的帝王手裡,隨你一道回長燕!”

呼延楓整個人都有些輕輕的顫,忽然間便明白了方才的窒息感是因為什麼。

從始至終,都是她慕容天涯說了算。

站在帳內,呼延楓目不轉睛。

他眼睜睜的看著,慕容天涯面帶微笑的蓋上了朱印。

誰不知道,西梁攝政王的朱印,比西梁皇帝的玉璽更有用。

呼延楓呵笑一聲,面如死灰的垂下眼簾,“慕容天涯,你好狠!”

“王爺何出此言?”慕容天涯彎了彎唇角,將信件摺疊,慢慢悠悠的塞進了信封裡。

上書:長燕帝君親啟。

呼延楓站在那裡,方才的不屑一顧,盡數掃去,如今之下灰敗之色。像極了冬日裡即將凋零的葉子,只要風一吹,就會從枝頭墜落……

慕容天涯抬了眼,瞧著身形微顫的呼延楓,“王爺該走了!”

“走去哪?”呼延楓問,聲音沙啞。

“王爺,您糊塗了?”紅妝捧著書信笑道,“主上放了您,諸國也達成了協議,此事不再計較,您自然是要回長燕去的。”

回長燕?

呼延楓苦笑,身形晃悠的走出了帳子。

外頭的陽光極好,不似之前的帳子裡,幽暗陰冷。

慕容天涯負手而出,扭頭笑問,“今兒真舒服,東啟的春暖花開,比陵安城似乎晚了一些。不知較之長燕,又如何?”

呼延楓仰頭,微微合上眉眼,沐浴在溫暖的陽光裡,真舒服!

“這麼好的陽光,真是捨得!”呼延楓幽幽的吐出一口氣,“慕容天涯,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為什麼可以做到這般心狠手毒?”

她退開幾步,不溫不火的笑著。

“心狠手毒不過是失敗者的藉口,不管你輸在誰手裡,你都會覺得那是個不擇手段的小人。”慕容天涯睨一眼款步靠近的魏無延,音色驟冷,“男人輸了不要緊,但要輸得起,輸得有風度。”

魏無延並未靠得太近,但也沒有隔得太遠。

呼延楓的視線,就這麼直勾勾的,落在了魏無延身上。

有那麼一瞬,紅妝希望他們能咬起來。

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兩個是什麼東西!

吐出一口氣,呼延楓斂了眸,紅著眼眶,狠狠盯著慕容天涯,“你會有這一天的。”

“看不見的事,就不要說出口。”慕容天涯輕嘆著搖頭,“說多了,就跟吹牛沒什麼兩樣。”

呼延楓咬著牙轉身,朝著長燕的軍帳走去。

他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攝政王!”魏無延上前。

“送長燕的人離開東啟境內,是魏大人的職責。”慕容天涯嗓音低啞的輕笑了一聲,冷風拂面,涼意滲人,“怎麼你還在這兒?”

魏無延頓了頓,“馬上就啟程。”

所有的使團,他都得安排人護送出境,確定他們都離開了東啟境內,邊關的防衛就會重新佈置。

他剛近前一步,卻被紅妝搶了先,快速擋住了去路。

“魏大人,如今大家各為其主,不是一路人,請您莫要冒犯咱們西梁的攝政王!”紅妝咬著牙,將最後三個字咬得格外清晰。

魏無延抬眸,慕容天涯的臉上,唯有冷淡,未見任何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