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黃公子,你身邊的人呢?”蕭瑾溪有些不忍心。

從一開始,她就沒看到皇帝身邊的隨從,之前那老太監不是一直都跟著他嗎?今兒這是怎麼了?

“他不在。”慕容延初垂著頭,“我是一個人出來的。”

那一瞬,蕭瑾溪有點緊張,這皇帝上次就想跑,若是現在她不管他,回頭又跑了……慕容天涯那廝,會不會拎著刀殺到將軍府,找她和她哥哥算賬??

想想,似乎真的有可能。

定然會給將軍府扣上一頂帽子:幫助皇帝逃跑!

心裡砰砰亂跳,這跟謀逆沒什麼區別,是要抄家滅族的吧?

“一個人……”蕭瑾溪開門望著外頭的夜色,“這樣吧,我送你到宮門口,你一定要答應我,不許再跑了,必須回宮去!”

慕容延初連連點頭,“好!好!我一定聽你的!”

蕭瑾溪與大夫交代了兩聲,免得到時候飛沫回來,會急得跳腳。又問大夫要了一盞燈籠,付了銀子,便領著慕容延初往外走。

慕容延初倒也安靜,睜著眼睛好奇的注意四周,俄而又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背影。

許是覺得身後沒動靜,擔心這人又跑了,蕭瑾溪數次回頭。可每每回頭,總能看到那個皇帝,像個愣頭青一般盯著她。

視線一碰撞,他又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快速垂下頭,然後用手絞著袖口。

蕭瑾溪皺著眉頭,提著燈籠往前走。

走出長街,有一段漆黑無人的主幹道。

“蕭姑娘!”慕容延初疾呼,“你、你慢點,我怕黑!”

蕭瑾溪眨了眨眼睛,終是站在原地沒動,等著他快速走到自己身邊。

想了想,她將燈籠塞進他的手裡,“你自己拿著,有光亮就不用怕黑了,何況,只要不做虧心事,便什麼都無需害怕?!”

“蕭姑娘所言極是!”慕容延初緊了緊手中的杆子,提著燈籠往前走,“我是第一次自己打燈籠走夜路。”

“因為你一出門,便是前呼後擁,哪裡用得著你自己動手。”蕭瑾溪笑了笑,“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蕭姑娘心善。”慕容延初抿唇,“想來會有很多朋友吧?”

“廣交好友,是件很高興的事!”這話剛說完,蕭瑾溪就有些後悔了。

自己見到了皇帝最“落魄”的狼狽模樣,現在說這樣的話,會不會被皇帝誤以為,將軍府結黨營私?或者拉幫結派?

壞了壞了,會給哥哥惹禍吧?

“皇上,臣女不是這個意思,臣女結交的都是一些閨閣大小姐,平素就是談談琴棋書畫和針織女紅,委實不談其他,您可千萬不要誤會!”蕭瑾溪還算聰慧。

故意說明,這是自己的意思,儘量別把兄長牽扯進來。

“我知道!”從她開口喊他皇上,一直不肯叫他阿初,他便曉得蕭瑾溪是不會拿他當朋友的。

卻還是不死心,非得問一問,“你會拿我當朋友嗎?是我,不是朕!”

蕭瑾溪愣了愣,“有區別嗎?”

“有!”慕容延初站定腳步,“我代表阿初,朕……則是皇帝。”

可在蕭瑾溪看來,這沒有區別。

一句話就能斷人生死的,不都是他嗎?

她可不是那些養在閨閣裡的千金小姐,以為男人哄一鬨,便覺得天下都不重要,只要這男人的心便罷!於是先淪陷了自己,再淪陷了家族。

“皇上,您是君,蕭瑾溪是臣,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不管皇上怎麼想,這君臣之別,是跨不過去的鴻溝。臣女願為皇上盡忠,但……不敢冒犯聖威,不敢與皇上做朋友!”蕭瑾溪深吸一口氣,“前面就到了,皇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