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安城再繁華,與他們而言,都沒有任何的關係。

除了關起門來的二人世界,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連擁抱都是奢侈。

一個是王,一個是將。

從一開始就處於敵對的位置,在所有人眼裡,一個是刀一個是劍,只能相互碰撞,不可能歸入同一個刀鞘。

“這場戰……”蕭北望輕嘆,“我只能投敵。”

慕容天涯輕笑,“你別無選擇。”

夜幕垂沉。

有人心有靈犀,有人卻只能瑟瑟發抖的窩在牆角。

“小姐,怎麼不跟了?”飛沫不解。

蕭瑾溪皺眉,瞧著牆角黑乎乎的一團,前面的孫清酒已經走遠。

“喂?”蕭瑾溪上前,慢慢蹲下了身子,“你怎麼了?”

聽得出來,這人呼吸聲很重,大概是哪裡不太舒服,饒是乞丐,既是遇見了,總不能視而不見。

“喂?”蕭瑾溪不解,“我問你話呢,你為何不答?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小姐,怕是個聾子!”飛沫道,“咱就別管了,要麼去追孫老頭,要麼回府。這麼晚了,還這般悄悄跟出來,萬一被老夫人和將軍知道,少不得一頓打!”

“罷了!”蕭瑾溪讓飛沫拿了點碎銀子,放在了光亮處,“我放在這裡,你若是餓了或者難受,就自個去解決。”

語罷,她抬步就走。

孫老頭大半夜悄悄出門,她倒要看看,他玩什麼花樣。若是有好玩的事兒,不帶著她和小未知,回頭非得讓毛團撓他一頓不可。

然則還沒走兩步,身後忽然一聲悶響。

黑暗處的人,竟直挺挺的躺了下來。

“喂?”蕭瑾溪疾步轉回。

乍一眼,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趕緊揉了揉眼睛,再看第二眼,蕭瑾溪險些一屁股癱坐在地,這人長得也太像皇帝了,簡直是一模一樣。

難道是月色太晃眼了?

“飛沫,幫忙!”蕭瑾溪終是回了神,“找醫館。”

可不敢帶回家,否則祖母知道她帶個男人回來,而這男人還像極了皇帝,就不是一頓藤條的事了!

再說,孫清酒也不在,帶回去也沒什麼用。

好在不遠處就有一家醫館,飛沫叩開了門。

大夫原是要歇息了,聽得動靜便披了外衣開門,乍見兩個姑娘扶著一個少年人站在門口,趕緊幫忙迎了進來,“這是怎麼了?”

“半道上遇見的,暈了,就給送來了!”蕭瑾溪言簡意賅,“大夫你趕緊給瞧瞧,這是怎麼了?”

大夫穿好了外衣,取了脈枕,趕緊瞧病。

“這是什麼?”飛沫問。

瞧著這男人身上的紅疹,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是出了疹子。”大夫起身,去取了膏藥,“不妨事,擦點藥就能下去,許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嘴饞所致!”

“那他為什麼會昏迷?”蕭瑾溪問。

大夫道,“脈象很亂,像是中了毒,至於是什麼毒,請恕老夫無能。老夫行醫,也就是治個頭疼腦熱的,尋常可知的毒,倒是不難,可這……是什麼毒都不知道,老夫只能先給他吃點解毒丹暫時壓一壓。”

解毒丹只是暫時保命,延緩毒發!

“能壓一壓也好!”蕭瑾溪點頭,“飛沫,你回府門口等著孫清酒,他一回來你就把他帶過來,我在這裡候著你。”

“小姐?”飛沫撇撇嘴,“這就是個陌生男子,您還是跟奴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