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慕容天涯問。

趙丘一把年紀了,又是養尊處優了這麼多年,這會腳踝脫臼,怎麼可能不疼。

再看趙彧,年紀雖輕,但吃不住疼,喊疼的聲音,比他老子更為響亮,更為激動人心。

“慕容天涯,你仗勢欺人,你……”

“關門!”她勾唇一笑,“咱們關起門來好好說,人的骨關節部位,有很多的妙處是尋常無法體會的,本王今兒同你們好好展示一番,比如說眼前這一招呢,叫脫骨,最基本最簡單的動作。紅妝,示範一下!”

“不要!”趙丘連滾帶爬,趁著府門還沒關上之前,滾出了攝政王府。

慕容天涯這人,說到就一定會做到。

“爹啊!我、我怎麼辦?爹!”

趙丘是出去了,可趙彧還在沒來得及跑。

府門合上,內外隔開。

好在趙彧嗓音清亮,若是使勁的喊,外頭還是能聽得清楚的。

“趙公子!”慕容天涯居高臨下,瞧著快速爬到廊柱旁蜷著的少年人,“年輕人膽子不要那麼小,得勇於嘗試沒試過的東西!你對攝政王府感興趣,本王很是欣慰,畢竟年輕就得有野心。”

紅妝和掠影偷笑,她家主上豈是好對付的。

你既要耍無賴,還不許動刀,那就來“軟”的,恩威並施這種事,對慕容天涯而言,還不是信手拈來?

“紅妝,扶趙公子下去歇息,順便跟他介紹一下,咱們刑獄裡的東西,年輕人該多見識見識!”慕容天涯拂袖而去,“好好伺候,別虧待了他。”

趙丘在外頭拍門,“慕容天涯,你把門開啟,把我兒子還給我!慕容天涯,你私自扣押我的兒子,我要去皇上那裡告你,你違拗先帝之旨,你、你……”

“爹啊,你別說了!”趙彧哭著喊,“爹……救命啊!別喊了……”

趙丘一怔,卻聽得內裡傳來掠影的聲音,“趙公爺,趙公子在這裡會過得很好,當然您若是覺得咱們伺候不周,可以時常來敲敲門,提醒提醒咱們,咱們一定會加倍的待公子好!”

“你們、你們這是動用私刑!”趙丘急了,眼下也顧不得腳踝上的傷,還是得去找扈遠山,要不然委實沒人敢收拾慕容天涯。

他不知,自己一去北地數十年,這陵安城早就變了模樣。

你在北定可以山高皇帝遠,當你的土皇帝,可到了這兒……就得她慕容天涯說了算,得按著她的規矩來。先帝的遺詔雖然要緊,可……先帝已經故去,人應該活在當下!

“趙公子,您知道咱們的刑獄裡有個洗孽池嗎?哎呦,那裡頭的血,鋥亮鋥亮的,每日都有新鮮的往裡頭匯,潺潺之音,宛若琴箏之鳴,可好聽了!”

“趙公子,您可知道何為挫骨揚灰?死了不足為奇,活著挫的,可曾見過?”

“趙公子,您怎麼了?您的臉色怎麼這樣差?喲,這是汗還是淚?您莫擔心,主上怎麼會把您送去刑獄呢?最多是領著您去走一圈。”

“趙公子,您的腿可好些了?若是好些了,讓奴婢再幫您瞧瞧唄!”

趙彧仰頭大哭,“爹,救命啊……”

紅妝和掠影從廂房出來,皆是不屑之色。

“這這點能耐,還敢對主上無禮?不能殺趙公府的人,那嚇死……應該沒事吧?”掠影翻個白眼,“還崴了腳……想進來給主上添堵,這次讓你瘸個夠!”

紅妝搖搖頭,“真慘!”

“該!”掠影嗤然。

慕容天涯坐在亭子裡,瞧著滿院子的桃花,面色不是太好,都擠到一處了,必須捋清楚,免得到時候揀了芝麻丟了西瓜。

誰都知道,她慕容天涯不是什麼善茬。